第200章 公主福安8
驸马如今一直见不到公主的面,又拉不下脸来一次次求见。他这次怒气冲冲去找公主,一面是为了可怜无辜的月奴,一面也是为了公主的傲慢而生气。
若是公主来跟他吵,跟他闹,说不定他还不至于这般生气。可是现在公主连面都不见,小小手段就让身边一个个多情美人都离了他。
爱慕他的女人总是被迫分开,每次和情人分别,都要了他半条命去,跟活挖了他心似的。谭佩越想越恨,心说,公主那冷心无情的女人,她倒是自顾自日子过得逍遥,却不管别人死活。她不理会丈夫也就罢了,还不许别的女人陪伴驸马,不是妒妇是什么。还以为她真不在乎,却原来是换了手段罢了。
谭佩越想越生气,就想见了公主好好理论理论,谁知道,看守正院的护卫告诉他,“公主到报恩寺进香去了,明日才能回来。”
报恩寺在京外的山里,当天返回确实太匆忙。但是,谭佩就是觉得公主这是故意的,不想见他。
方云还真不是为了躲避谁,她早就定好这天出去游山玩水去,当她带着一群人在山里游玩的时候,驸马和美人抱头痛哭,洒泪分别。
月奴去意已定,无论驸马如何挽留,她都不曾动摇。谭佩非常绝望,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一旦主意定了,就不回头了。他挽留月奴不止是因为舍不得她,也是不想跟公主妥协。
红菱已经没有指望了,如果再放了月奴离去,那这府里的人会如何看他,府外的人又如何议论,人家会说他连自己喜欢的一个丫头都留不住吧。
已经是上门女婿了,已经是没了前程了,已经是才华无处施展了,再连个中意的丫头都留不住,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呢?谭佩越想越郁闷,不由悲从中来。
他不怪红菱,也不怪月奴,别说她们这些弱女子不敢得罪公主,就是自己这驸马,难道真敢彻底得罪皇家吗?
他也不敢的。他从前也不过是在不断地试探公主能容忍到什么田地,好让自己活得更松快些罢了。
当晚,月奴精心装扮,又取出琴来,唱过一曲,又舞了一回。谭佩看了亦喜亦忧,喜的是,月奴肯为他用心,临别之前还如此歌舞一番,留下美好的回忆;忧的是,佳人即将远去,也许从此身世飘零,不知道将来落到谁的手上。谭佩越想越悲伤,怜香惜玉之心大起,愈发舍不得美人。
“不走了,行不?”谭佩面露惋惜,“咱们好不容易才有这缘分,相聚不过数月,却生生就要分离,叫我如何不痛惜?更何况,你哪里有合适的落脚之地?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奴家自有去处,驸马无需担心。奴家能与驸马相聚数月,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月奴想到日后不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有些悲切。
这一夜,两个苦命鸳鸯就没有睡,整晚的互诉衷肠,谭佩跟月奴说了自己年少时候的志向和努力读书的艰辛,以及后来被钦点为驸马,从此前程无望……月奴也说了自小被卖进青楼,为保清白如何艰难……
一夜过去,谭佩愈发不舍,但是月奴却知道真的不能再耽搁了,若再耽搁,她可能就又舍不得走了。但是,在公主面前她是主动求去的,若说不走了,那不是欺骗公主吗?她担待不起。
谭佩无奈,只得请了管事过来,派了车马送月奴去外地投亲,临别之时,谭佩还隔着车帘子对月奴说,“你且暂时落脚,不要着急,迟早我会去接你。”
月奴心下感慨,这驸马虽然不着调,但此刻的情谊也是真的,可惜,他是公主的男人,自己是青楼的女子,实在不般配。当舍还是舍了吧。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能说,月奴含着泪花,微笑点头,这一幕记在谭佩心里很久。
方云在游玩回来的路上,就听见系统上线了,报告最新消息,【你的驸马正和小情人儿洒泪分别呢,那深情厚谊,真是感天动地。那情伤也是伤得实实在在的。】
“我说系统,你这成语用得也是天崩地裂的。说到这里,我也得问问,我这任务快完了吗?”
系统回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还没有真正彻底失去这些亲亲爱爱,还没有行到水穷处,还没有杜鹃啼血,对月哀伤……】
方云听着膈应得不行,她赶紧打断,“你这系统最近升了个什么级啊!你升到琼瑶系统去了吧?!”
系统傲娇地说,【宿主你加油,这个世界的宗旨就是渣男虐心之路。任务完成,我会通知你的。】
方云回府后,自有人跑来跟她学驸马和月奴分别时的情景,方云听了就乐了,表示很满意。身边的侍女却心下惊悚,公主这是怎么了?之前迷恋驸马迷恋得不得了,如今却是天天等着看驸马的笑话。
再说谭佩自打月奴走后,就常常愁眉不展,还时不时对月小酌,一个人暗自忧伤。更有甚至,他还凭着记忆画了月奴的画像,每日睡前都要看上几眼。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变卖东西,凑了钱,在京城西边买了个小的院落。方云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他这是想把月奴安置成外室。
不过,他也是想瞎了心,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回来。
月奴一直因曾经的娼妓身份而羞耻,回到京城,就意味着永远不能摆脱这身份。当她到了外地,姨妈收留了她,对外只说是男人死了,守了寡。月奴拿出些体己钱给姨妈修葺了房舍,每月也补贴些花销给姨妈。那一家人对她也还算不错。
再加上,月奴在公主府受过宫里出来的嬷嬷的严格教导,虽时间不算长,却也是受益匪浅。她如今言行举止已经没了风尘气,还多了些大家女子的端庄。
周围的邻居就来打听,问月奴可愿意再嫁,甚至还有过路的客商想要聘她为正室。月奴的姨妈打听得清楚,那客商的家乡在三百里外,他三十多岁,夫人死了半年,留下个两个孩子无人照顾。客商正准备收拾了在当地的产业,回祖籍去,恰好看到了月奴,觉得她端庄大气,想要求娶为续弦。
姨妈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劝说外甥女,“当年你被卖,你娘其实不知情。你父亲是偷着卖了你的。后来,她想要赎你出来,还来跟我借银子。无奈,老鸨见你长得好,又伶俐,安心要栽培成摇钱树,不许赎回。你娘为了这个,这些年都没给你爹好脸色看。她知道你住我家了,没脸来见你,叫人捎了话来,让你永远不要再回家,免得你那贪得无厌的爹又要卖你。你娘说了,女人总要出嫁,便托我替你留心。我看过了,那刘老板的生意做的不小。他也是因为父母年龄大了,为着回家尽孝,就要收了外地的生意回去。这是个机会,你到了外地,无人知你来历,正好清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