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鸩毒现世
庾遥上前一步道:“这是做什么?别伤了和气。”
南华“哼”了一声,怒道:“昨天你们几个人上山来,晚上小师妹就失踪了!今天上午师父久久不醒,我们进去一看,这发现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而你们两人昨夜久久不归,不见踪影!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你们拐走了小师妹,害死了师父!”
他身后也有人怒吼道:“为爷爷报仇!救出辛夷!跟他们拼了!”
幼薇等人面面相觑,都大惊失色。
青鹊老人竟然突然过世了?!
怎么可能呢?
昨天见面之时他虽然身体虚弱,但还不算气息奄奄,思路也十分清楚,怎么也不像是将死之人啊!
庾遥道:“南华,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父亲与薛爷爷是忘年之交,我又怎么会害他老人家?至于我的妹妹和朋友,我也可以作保,他们对薛爷爷只有敬重之心,绝无暗害之意。”
“哼,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山上本来太平无事,可你们一来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南华恨恨地道。
庾遥并不理会他倨傲的态度,恳切地说道:“薛爷爷的尸身可检验过了?可有什么外伤没有?”
南华不屑地说道:“这还用你说?我们学医多年,难道还不会第一时间给师父查看外伤吗?”
“那到底是有没有外伤啊?”王渊忍不住插嘴道:“说到这个给活人看病,你们一定名家圣手。可说到给死人验伤,你们未必有我专业啊!我当年可是跟京城最有名最资深的仵作学习过好一阵儿的!”
“你?就凭你也配给我师父验伤?”南华轻蔑地道。
“哎?这是什么话儿说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干嘛总是夹枪带棒的,我们又没有惹到你!再说了,干嘛无缘无故质疑别人的专业素养啊?”王渊愤愤不平地道。
“大师兄且慢!”南华身后,通玄、冲虚、洞灵几个人一路跑了过来。
通玄首当其冲,拉住南华的衣襟,劝道:“大师兄,事情还没弄清楚,小师妹也没找到,何苦这时候先伤了和气?庾公子他们远道而来,身体不适,依我看,一定不是他们害了师父。”
南华怒气未消,说道:“他虽然身上有病,可是那两个人武功都属上乘,而且昨夜偏偏是他们不见踪影,我岂能不怀疑?”
庾遥轻笑道:“难道身怀武功又不见踪影就要被怀疑?自从辛夷姑娘不见了踪迹,我就一直在门外看着你们的人跑前跑后。可是偏偏没见到你。不如你先说说,你又是去了哪里?”
南华被他这么一说,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知道辛夷失踪,可是他也巴不得她失踪,最好是死了,一了百了,所以他才不会起身去寻找呢。
“我替师父打点诸多事物,自然是难以分身。可昨夜到今晨,我就在房中,未曾出门,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南华辩解道。
“哦,原来是这样。”庾遥笑道:“那我妹妹与温苍公子两情相悦,见你们山中景致不错,就去闲来漫步,谈情说爱了。怎么?不允许吗?”
王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没想到庾遥会当众说出来,虽然山上这些草莽之人并不知道幼薇真实的身份,但是他身为与朝廷脱不了干系的人知道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会不会日后被灭口啊?
“庾公子,你说得是真的?”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女声。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失踪多时的辛夷,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人群外不远处。
道玄和洞灵连忙跑过去,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啊?”
辛夷没理会他们,只是眼中秋水盈盈,望着温苍。
温苍看向幼薇,眼中尽是缠绵不绝的情意。
南华站定在原地,冲着辛夷吼道:“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你知不知道?竟然还有闲心管人家的闲事!师父算是白疼你了!”
辛夷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猛地砸落下来,看着道玄和洞灵茫然地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
道玄和洞灵满脸都是悲戚的神色,点了点头。
“师父!”辛夷大喊一声,拔腿就向石洞跑去。
庾遥暗中碰了碰温苍的胳膊,低声说道:“快走。”
温苍刚刚转身要走,谁知南华突然说:“事情还没弄清楚,恕我不能放温公子下山。也请庾公子和各位贵客一起去做个见证。”
温苍无奈,只能跟随着南华,同众人一道走去青鹊老人闭关的石洞。
众人走进青鹊老人房间时,只见道玄、冲虚、洞灵三人都垂首立在一旁,而辛夷则伏在青鹊老人的尸身上放声大哭。
幼薇等人走到近处看了看,青鹊老人面色青紫,露出被子外面的一只手透出一股青黑之气。
王渊走近雪卿,悄声说道:“范姑娘,你久居深闺,有所不知,青鹊老人这一看就是中毒身亡啊,还不是一般的毒呢,一定是剧毒!”
南华回头狠狠地瞪了王渊一眼,转身走上前去,一只手像拎起一只小小的雀鸟一样将辛夷拎了起来,扔在地上。
道玄连忙跑过去,扶起泣不成声的辛夷,说道:“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师父过世,师妹伤心难过罢了。”
南华抬起薛青鹊的手,指着他的中指指尖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是指尖被刺中剧毒而死。我已经查验过,是难得一见的鸩毒!沾染上毫分便会毙命!”
传说中的鸩毒?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南华环视一圈,蹙眉说道:“温公子,玲珑山庄少主,听闻你母亲娘家正是用毒祛毒的行家!还有庾公子,你是朝廷里的贵人,拿到这大内专有的鸩毒不是难事吧?还有你,辛夷,你昨天与师父言语间起了龃龉,随后师父就被害了,你怎么解释?”
幼薇心想,没想到这个南华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脑筋倒也算清楚,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真是不好对付啊!
温苍道:“南华兄,我生平从来不曾用毒害人,只救过人。家母也从未向我传授过使毒的伎俩。至于你说的鸩毒,我也仅仅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至于我昨夜为什么会不在房中,正如方才庾兄所说,我与庾姑娘早已两情相悦,便借用了贵宝地,在此良辰美景之前,剖白了心迹。”
温苍如此坦荡,众人始料不及,齐刷刷地看向幼薇。
只见她一张娇俏的小脸越发地红润细腻,艳若桃李,百般难描。
幼薇低着头,幽幽地道:“如此良夜,千载难逢,谁还有心思去做这些害人的勾当?”
众人看他二人的情形,眼眸中流转的情意真切,不像是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