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种名叫犯贱的病

她惊讶之余, 浑身泛起了不自在, 这是干什么?装恩爱夫妻有瘾吗?还偏偏在禇羲面前……

江雅芙试着用暗力挣脱,可惜,时沛的手是握刀枪剑戟的手,上阵杀敌的手, 能叫她挣脱出去才怪呢,轻轻松松就控制住了她。

她只有暗暗恼恨的份儿。

被风吹的发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时沛心中忽生了一股名为圆满的情绪, 像是心里一直空着的一大块, 被填满了一小块, 熨帖不能言。

禇羲注意到那双毫无顾忌牵在一起的手, 瞥过一眼之后就当没看见,把二人让进了屋内。

一股微妙的尴尬气氛在几人之间流转, 让人嗓子直发紧, 几人干巴巴的谈了几句禇羲的书,就觉得没话可说了。

可江雅芙有话想说啊,她积压了满肚子的话, 就等着这个机会对禇羲说呢。

“咳!夫君?”

时沛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 假作不知她心中所想, “娘子渴了?”

她已经把话明显的写在脸上了,可他就是装作没看见, 二人眼神几度交锋,禇羲看的是疑惑不解。

因为要说的话太重要,江雅芙不得不率先败下阵来, 把话给挑明了,也退让了一步,“夫君,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对禇大哥说,你能不能先到隔壁间呆一会儿?”

禇羲住的是三间套房,这间与左边那间中间无门,只放了一个翠纱的屏风,这算是江雅芙的让步了,不然他在一旁盯着她没法说。

时沛心知她要和禇羲说叶知知的事,而且有他在此,她也不敢谈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让她二人单独共处在一个空间里,而他这个夫君倒被排斥出去了。

眼看着不答应江雅芙就要喷火,怕再混搅下去气的她动胎气,时沛欠揍的挑了挑眉,“好吧,有话快点说,前面要开饭了。”说完就迈着悠悠的步子,耳朵竖的老高,晃到隔壁间去了。

这里可称作是书房的一部分,围着墙摆了两个大书架,都是禇羲经常看的书,好些书上面还有他的读书批注及心得。时沛顺手抽出一本,随便一翻,心内不禁赞叹禇羲一手好字!呵呵!禇相将来的字一字千金呢。

耳边传来那边隐约的说话声。

“雅芙,怎么这般凝重?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见她一脸严肃,小脸紧绷,禇羲意识到她是真的有要紧事来找自己的,他轻松的问道,想让她别那么紧张。

“禇大哥,你……你这段时间可见过叶知知?”

禇羲微露诧异,“怎么问起这个?”

江雅芙愈加着急,一看他这个样子必是见过的,“你以后离她远一些吧,她……她……不是个善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措辞,尤其是在他锐利的眼神之下。

禇羲更加疑惑,他从未对叶小姐有什么特别,更未在雅芙面前提过半句,为何她这般郑重的过来提醒这个?

“这么严重啊?我确实见过她一面,上回在书肆街上偶遇到她和秦罗依,说过几句话罢了,她是好是坏和我都没关系的。”

江雅芙怕他不当一回事,又强调了一遍,“总之你将来娶谁都行,就是不要娶她。”

禇羲笑了,“你越说越离谱了,哪里就扯到婚嫁上去了?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在他看来,江雅芙之所以担忧这些,是因为她们女人之间的各种瞧不上,并没有多想。

怎么越说他越不在意呢?“反正你要牢记我这些话,不然……”

“不然怎么样?”

“……禇大哥,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

时沛在另一边听到了这话,不屑的瞥了瞥嘴,她倒是情真意切,可她就不怕这样反而加深了禇羲对叶知知的印象吗?原本禇羲对人家是没有什么深刻印象的,她一样一搅合反倒容易把那姑娘记在心上看进眼里。恐怕到时候她越不想看到什么结局就越会朝那个方向发展。

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他没有理由提醒她,禇羲娶什么人都是他的造化,只要不娶江雅芙就行。

那边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他笑着摇了摇头,想把手里的书塞回书架上,眼前忽的一闪,脑袋嗡的一声,一本颇为眼熟的书闯进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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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沛果断的把那本书抽了出来,看了眼书名,快速的翻开里面细看,从前有一座山,山里面不知何时走出了一只狐妖,此狐妖天生天长,最喜打抱不平惩恶扬善……

世上讲狐妖的故事多了去了,这一定不是他看过的那本,时沛不死心的直接翻到了书的结尾。

狐妖被绑在木架上,施以火刑,被她救过的那些人冷眼旁观,窃窃私语……狐妖落下一行泪,化作一缕青烟……

还真他娘是他看过的那本!就是江雅芙捧着宁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看的那一本!书的结尾还有泪水晕湿的痕迹。

是禇羲借给她的?!

时沛被这个突然的发现给震惊了,他们两个居然私下里……,

他压抑着心头火,揉了揉猛然发晕的太阳穴。死死的攥着那本书,想就这样出去揪住禇羲的衣领打他个满脸开花。

凭他一介文弱书生,连自己一只手也打不过。

可痛打禇羲容易,打了之后呢?江雅芙会更加排斥他,与他更加离心离德。相反的,她有多排斥自己就会多疼惜禇羲,因此他绝不能冲动。

时沛深知打仗不能只靠武力,更多的要靠脑子,靠运筹帷幄,对女人也是如此,现在他陷入的不是一场普通的夫妻矛盾,而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争!

那边的话说完了,江雅芙叫他一起出去吃饭。时沛回过神,赶紧把被他攥的起了皱折的书抹平,塞进了众多书中。然后平心静气,装作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出去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

这话问的,难不成还盼着她多说一会儿?

“说完了。走吧,吃饭去,爹该等急了。”

三人同行,江雅芙走在中间,一路上时沛都很沉默,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禇羲的近况,很快几人就走到了前厅。刘月婵也被江放扶了出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饭。

回府的马车上,江雅芙见时沛依旧绷着个脸,不禁疑惑,她和禇羲说什么他不是能听见吗?至于生这么大气?

“你怎么了?刚才没吃饱?”

“没什么,困了。”时沛一直在想他们私下传书的事,但他不想说,说出来他怕自己压不住火。

他靠在马车壁上,一手拄在抱枕上,撑着脑袋假寐。

江雅芙盯他脸看了好一会儿,仍旧不见端倪,遂不再理会他,摆弄起大嫂亲手给孩子缝的小衣裳,比她自己做的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