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预感
“就在林子里面, 离安全区不远。”那人挠了挠头，更加不好意思了。
“看来只能等当事人醒来，问他们才能知道实情。”林冬点了点头，转向刚刚帮那两人清完余毒的苏晗, “他们情况怎么样, 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意识？”
醒过来和恢复意识是两码事，林冬这么问的意思很明显，不但这两个人要醒过来，还要意识清醒, 能够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苏晗直起身子，轻松地笑道：“人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醒，脑袋没受伤。”
脑袋没受伤, 就是不影响问话。
“噗！”
林冬、秦苒还没反应, 那七八人的队伍里面，有人忍不住笑喷出声，随即觉得不合时宜, 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躲到他同伴的身后, 肩膀不住耸动。
“咦, 醒了醒了，他们醒了！”
“林队, 他们醒了！”
林冬正要凑过去看, 铁战带着两名五阶体修者, 最后跟着那名前去通知的九星小队成员，大踏步迈进瞭望塔，目光落在林冬身上。
“怎么回事？”
林冬淡淡一笑，平静地道：“还来不及问，正好人醒了，咱们一起听一听。”
铁战默默地点头，视线转了一圈儿，嘴巴微微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让人回避的话。堵不如疏，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想瞒是瞒不住的，就让他们带着眼睛和耳朵，任由他们将消息传出去。
“你们好，我是铁战。”铁战走到简易的木板床边，看着那两名已经睁开眼睛的年轻人，“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还能记起来么？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铁、铁队？我们这是――回到安全区了？”
躺在外侧那名瘦高青年，手掌撑着木板床，半支起身子，眼底的茫然逐渐散去，忽然面色大变，清秀的脸庞因着惊惧有点扭曲，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丧、丧尸群！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我的队友们，除了我们两人死里逃生，其他人都死了！都死了！”
“……浩子，郑大哥为了救我们被丧尸拖走了，小添没了，其他人也都没了！”
瘦高个身边的同伴，这时候回过神来，直挺挺地躺在木板床上，双手抬起捂住脸，晶莹的水渍很快从掌缝里渗出，压抑的哽咽声不断响起，终是变成失声痛哭。
“子扬冷静，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瘦高个双眼通红，手指紧紧扣着身下的木板，指节因着用力泛着青白，咬着牙道，“你忘了郑大哥冲上去之前，是怎么嘱咐我们的？我们要完成他的托付，绝对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郑大哥，是第五小队的郑携么？”铁战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里对号入座，想起来一个人。
铁战这么一说，再看两人眼熟的模样，秦苒倒是将人认了出来，此前参加狩猎赛，她跟这两人曾经见过一面。秦苒还跟他们打了个赌，赢了他们的晶核，当时在场的除了这两人，还有一名四阶的体修者，一名三阶的体修者。
那名四阶体修者没有出手，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确实是姓郑，莫非就是铁战口中的郑携？
“铁队说得没错，我们都是第五小队的成员，我叫钱浩，这是我的队友孙子扬。”瘦高个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强忍着眼中泪意，沉声道，“最近安全区附近的丧尸全不见，郑大哥带着我们小队七名成员，就想走得远一些，看能不能多猎杀点晶核，昨晚在废弃村落的临时据点，没有回安全区过夜。前半夜一切正常，大约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们守夜的两名队友，听到不远处传来异动，就分了一人前去查看。”
“因着离得不远，废弃村落又一向比较安全，他们以为是游荡过来的丧尸或者变异兽，并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引起重视。那位前往查看的队友，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剩下那名队友不放心，才进屋通知我们所有人。郑大哥得知情况，问明了方向，打算亲自过去。”
话说到这里，瘦高个钱浩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绪有点崩溃，好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才哑着嗓子道，“郑大哥出去不到两分钟，我们就听到他的声音，大喊着让我们快逃，丧尸群围过来了。我们冲出屋子，想要去帮郑大哥一把，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我们看到、看到――”
钱浩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似塞着一团软木，梗在那里不上不下，说不出得难受。
秦苒、林冬、铁战等人都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开口，没有出声催促。
“郑大哥背对着我们，慢慢地后退着，在他的前面，隔着他十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十数头的小型丧尸群，缓缓地向他逼近。这个小型丧尸群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影影绰绰一眼望不到边。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居然已经被丧尸群包围了。”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铁战沉着脸，淡淡地问道。
照着钱浩的说法，他们这个小队的所有人，应当十死无生才对，怎么可能从那么庞大的丧尸群包围当中，成功回到安全区。
“……我们也不知道。”钱浩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过了许久才缓缓地道，“那些丧尸，那些丧尸有点奇怪，正常的情况下，我和子扬是绝对逃不出来的，郑大哥只有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那么多丧尸。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丧尸们却不立刻杀了他，像是在拿他取乐。郑大哥浴血奋战，不断地提醒我们逃跑，将丧尸群出现在废弃村落的消息带回安全区。”
“郑大哥一个四阶的体修者，围着他的五阶丧尸起码有三头，加上不下十头三阶、四阶丧尸。”钱浩扯了扯嘴角，仿佛是想苦笑一下，结果模样比哭还要难看，“丧尸群围拢过来，我们都被冲散了，只有我和子扬在一块儿。顾不得晚上赶路的危险，我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唯有拼命地跑，丧尸群紧紧咬在我们身后，不时在我们背上抓一把。”
“我们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慌乱中根本来不及分辨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觉得越来越冷，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好像很久没有受到丧尸的攻击，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我们沉重的呼吸声。身后追赶的丧尸群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们半点没有察觉到，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发现，我们居然离安全区不远了。”
“我和子扬互相搀扶，往安全区的方向靠近，伤口很疼，丧尸的毒素开始发作，子扬比我先昏厥过去，我带着他又前进了一段路，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躺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