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是魏家人，魏子汲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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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魏家人, 魏子汲的亲妹妹。”姬沉霜认真的凝视着她, 语气坚定诚恳，“魏爷找你很久了, 你一直下落不明。”
“让我们都误以为, 你已经死了。”
原本以为姬沉霜是在说笑, 现下苏灵南盯着姬沉霜认真的神情，忽然间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开玩笑，更不像是姬沉霜病极了，在胡言乱语。
犹如晴天霹雳, 苏灵南紧紧攥着手心, 一不小心，指甲盖嵌入了掌心肉。
苏灵南眉头似蹙非蹙，两只漂亮的杏眼, 夹杂了数不清的情愫。
姬沉霜认真观察着苏灵南细微的表情变化, 温声细语的解释道：“这些年, 魏爷一直都在找寻你的下落, 可一直都找不到身怀异香的小姑娘。”
“你还记得你的养父母吗？”姬沉霜身子虚弱，无力的五指强撑在梨花木柜边，艰难的掀动半边眼帘。
记得。苏灵南怎么会不记得。
“阿南，”姬沉霜虽然疲惫，但条理清晰的继续解释道：“你想过没有，一对做农活儿的夫妇, 怎么可能会武功？”
不仅会武功，且这对做农活儿的养父母，生活并不拮据。
苏灵南心头一震，曾经从未觉得怪异的事情，现下如湖面的浮萍，一点一点浮现。
屋内光线暗淡，古铜镜面泛黄，映出的少女脸庞朦朦胧胧。
苏灵南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细嫩光滑的指尖不由抚摸上自己的下巴轮廓。
忽然间，她也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她又咳了几声，捂嘴继续小声解释道：“魏家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掌管着偏八门，拥有强大的江湖势力，甚至能与朝廷相抵抗。”
“偏八门早在前朝就存在，朝廷不敢动偏八门分毫，哪怕是当朝也不敢轻易动江湖势力。”
偏八门，最出名的两个门派就是攫命门和蛊门。
攫命门里面杀手众多。
蛊门暗藏多种蛊术、蛊药、蛊蛇。
这两个门几乎占据了八门里的主力，势力极其浩大，波及了四面八方。
从古至今，朝代变化万千，前朝落寞，后朝升起，帝王换了好几朝。
唯有偏八门，是一个让各代朝廷都忌惮却又无法铲除的存在。
“当年绥高帝打下了绥朝江山，扬言要剔除偏八门，以免为后代留患。”姬沉霜半撑脑袋，唇色苍白。
她沉重叹了一口气，继续徐徐道来，“绥高帝也确实这样做了，当时局面动荡不安，那时你还很小，为了保全你，你父亲便将你交托于心腹手里，代为抚育。”
“我们混江湖的，杀的人多，仇家也多，你身上的异香太独特，”她顿了顿，断断续续的轻咳后，撑着疲惫的身子解释道：“那些人杀不了你父亲，便顺着你的异香，想来杀你。”
“你的养父母不敢私自隐匿了你的异香，怕你父亲找不到你的踪迹......”姬沉霜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快要连这说话都力气都没了。
她停顿了许久，直到嗓子的那口气重新提起来，这才继续解释道：“当时你走散的时候，偏八门正是自身难保的时候，实在顾不上你。”
“后来局势稳定后，魏爷掌管了偏八门，一直都在派人打听你的下落。”
“谁知你为了躲避仇家的视线，隐匿了异香，这才一直找不到你......”
姬沉霜身子更加虚弱了，娇躯完全依靠在桌边，双手虚浮无力，轻轻搭在一边。
两片苍白的唇瓣合拢，艰难的停顿了一阵，声音也跟着虚弱下来，微微带有乞求，“阿南，你别怪你哥，这些年，他也挺难的......”
“为什么会突然来祟元城找我？”沉默许久的苏灵南，忽然挑眉问道。
声音平稳，不见丝毫起伏。
唯有末音微微的颤抖，暴露了她五味陈杂的内心。
手臂一侧压着，很不舒服。姬沉霜重新换了一个姿势，凝视着苏灵南，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倪前辈来扬州城找过魏爷，说你在祟元城，魏爷就放下了扬州城的所有事情，着急忙慌的赶来了。”
“魏爷一直都用‘状元’身份隐藏，江湖上的人，几乎都至少有两三个隐匿的身份。”
“倪大叔？”苏灵南抓取了一条信息，皱眉道：“你说的可是那位酿酒的村夫？”
“倪前辈隐世多年，哪里是个酿酒的村夫，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酒剑仙’。”
原来当初倪大叔不让她与宫中的人有纠葛，是这等原因。
她本是江湖儿女，不该跟敌对的朝廷方混在一起。
她还依稀记得，当初倪大叔告诫她，若是她再不离开皇宫，便叫人来带她离开。
这个人，原来很早就来了，便是魏子汲。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糅杂在一起，令苏灵南头疼剧烈。
“倪大叔如果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跟你们说？”她捂着头，瞳眸深沉似水。
姬沉霜沉重叹了一口气，“倪大叔与你父亲算不上交好，不过几次交面之情，他隐世多年，本是不想再与尘世纠缠。”
“他应该是不想管这些事情，后来见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这才去了扬州城告知魏爷。”
事情很乱，很杂，很不可思议。
可偏偏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得到了很合理的解释。
苏灵南不得不信。
“魏哥哥是几个月前来的祟元城，”苏灵南身子停顿，平复了心情后，才继续问道：“为什么几个月前，你们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跟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虚弱的身子已经强撑到了极限，姬沉霜无力的五指被她合拢，用力攥紧。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重新燃起几分精神。
“魏爷他始终是个男人，说话体会不到女子家的心境，”提及魏子汲时，她的眉眼才笑了起来，“你哥哥他、有时候挺粗心的一个人......”
不过为什么现在才说呢？
姬沉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多久了。
这些话，总得让女人家来说，更容易让人接受。
姬沉霜眨了眨眼，为了不让苏灵南担心，重新换了个说辞：“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跟你说，才拖到了今日......”
“阿南，你别恨你哥哥，”姬沉霜柔软细腻的指尖轻轻去拉她的袖口，语气带有些许恳求：“魏爷他......为了你，在扬州城修了很多济世堂，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少女。”
“他就是希望，有一天还能再看见你......”
苏灵南攥紧了拳头。
她恨。倒不是恨魏子汲，也不是恨姬沉霜。
而是恨这多折的命运。
“姐姐......”苏灵南声音忽然哽咽，两只漂亮的眼睛也不禁水泪汪汪，颤抖道：“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呢？”
若是前世能早点找到她，她就不用跟江玄离有纠葛，更不会有那些恩怨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