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仪到前殿时,御林军统领苏景尧已经派人围住了整个东宫。见到清仪,他的态度还算恭敬,抱拳行礼到:“臣参见太子妃。”
清仪点头,温声道:“大人快快免礼。”
“多谢娘娘。”苏景尧站直,没有与清仪继续客气,“娘娘,臣奉陛下旨意搜查东宫,得罪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说罢,苏景尧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御林军去搜东西。
清仪站在旁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景尧带来的人搜查。东宫的宫人们早已被林桓吩咐在殿外等候,瑟瑟缩缩的依偎在一起,甚至已经有宫人发出低声的啜泣。
因为知晓剧情,清仪并不像他们那样担心,但林桓在眼前,清仪不好太过淡定,她垂眸站在那里,手里搅着帕子,有着不过分显露的担忧和焦急。
“林……林公公,殿下会没事的对吗?”林桓陪着苏景尧等候搜查结果,忽然听到清仪的声音。
林桓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陛下明察秋毫,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不必担忧。”
苏景尧闻言,看了一眼林桓。心中猜测林桓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当真对太子有信心,相信太子能从这潭污水中安然无恙的脱身。
不过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与自己无关。他只听从陛下的命令,忠于陛下。
清仪胡乱的点点头,还是神色焦急的看着外面。
林桓见此,没有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搜查结果出来了。一阵骚动之后,有御林军快步走进来,高声道:“禀报大人,搜查到龙袍一副。”
随即身后就有人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赫然是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
“不可能!”清仪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纤手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件龙袍。
小莺及时扶住清仪,看到那龙袍,看了清仪一眼:“娘娘……”
“不可能!定是有人污蔑殿下!”清仪靠在小莺身上,盯着苏景尧重复到。
苏景尧再次向清仪拱手,却没有回答清仪的话,对外面的御林军挥手下令,“守住东宫,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格杀勿论。”
说完,他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龙袍,对清仪道:“娘娘,臣先带此物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林桓就见到清仪眼睛一亮,向苏景尧请求到:“苏大人,我要见父皇!”
苏景尧感叹陛下料事如神,叹口气道:“娘娘不要为难臣,陛下下旨时,让臣给您带一句话,让您安心在东宫呆着,不论如何,太子的事与您无关。”
清仪知道剧情,皇帝因为原身父亲陆松的缘故,对原身极为宽容,甚至是疼爱超过了自己的儿女。
至于为何,那就不得不提提皇帝和陆松的基友情了。没错,皇帝是个男女通吃的,但真正爱的却是陆松。而原主出生时,正是陆松与皇帝误会解除,心意相通时。因此皇帝爱屋及乌,对原主也有几分疼爱。
后来原身渐渐长大,也越来越像芝兰玉树的陆松。皇帝见此,想到自己不能和陆松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遗憾,便将原主赐婚给了太子,希望自己的遗憾能在原主和太子身上实现。
清仪不知该如何评价便宜老爹,和皇帝之间的事儿,但让林桓看到自己为太子做的努力就成,好让太子知道,能消减一点对自己的恨意。
皇帝的意思,可以解读为无论太子是否真有谋逆之心,都不会牵连自己。由此可见,皇帝对她便宜老爹是真爱啊!
“殿下是我夫君,我怎可抛下殿下独善其身?请大人转告父皇,清仪与殿下同进退。”清仪一脸坚毅。
小说里,太子被废贬至皇陵时,皇帝以废太子妃体弱的理由,没让原身跟着去受苦,而是将原主挪到了长庆殿养病。
有皇帝明目张胆的袒护,原主衣食无忧,太子还不在眼前,与四皇子很快就旧情复燃。
这次,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清仪只得含泪咬牙跟着太子去皇陵吃苦了。
林桓是太子身边的人,自会将今天的事情据实相告。太子盘腿坐在宣政殿偏殿,外面守卫森严。林桓的话,只是让太子嘲弄的勾起薄唇,淡漠道:“不必在意。”
前世自己被废,陆氏可是毫不犹豫的抛下自己,受父皇庇佑待在长庆殿,与老四偷情。今日她装模作样,自然是因为苏景尧是父皇的人。等父皇旨意下来,陆氏自然会选择去长庆殿。
太子笃定清仪不会跟自己去皇陵,故而旨意下来,他由着苏景尧押解往皇陵却在宫门口看到抱着小包袱的清仪时,露出了惊愕之色。
“你怎会在此?”太子蹙眉冷声问到。
纵使落魄,太子身上的气势依旧惊人,清仪被他冷语相待,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吓得一哆嗦。
“殿……殿下是妾身的夫君,您去哪里妾身自然要去哪里。”清仪一面唾弃自己,一面低头柔声到。
“父皇让你在长庆殿养病,你可以不必跟着我。”太子在想,当年陆氏有没有在宫门口上演这一出?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前世从自己进了宣政殿,到恢复太子身份,陆氏都没有出现过,直到她将野种设计给自己。
清仪摇摇头,抿唇道:“妾身身子已经好了,妾身想跟着殿下。”
太子闻言,定定的看着清仪半响,最后扯扯嘴角:“想跟就跟!”等她吃不了苦,自然就会回来。
“多谢殿下!”清仪声音里有些小雀跃。
重生回来到现在,太子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陆氏,仿佛从嫁过来,便与前世不同。
皇陵在长安城外,太子和清仪到那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太子已经被贬为庶人,以前东宫的奴婢都不能带过来,故而清仪只带了小莺一个人,将鸢歌留在了东宫。至于太子,他身边则只带了林桓和林钦兄弟。
苏景尧将太子和清仪送到,在宅子外面留下看守的侍卫,就连夜赶回长安了,留下清仪几人面对冷清荒凉的宅子。
悄悄升起的明月挂在天际,树影婆娑,虫鸣蛙叫,配合着布谷鸟的叫声,拉开了皇陵的生活的序幕。
“殿下,我们……?”清仪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风中凌乱,半天不敢下脚,生怕里面忽然窜出一条蛇来。
太子侧首扫了一眼清仪,道了句:“太子妃自便。”便径直走了进屋,留下清仪和小莺在外面。
“哎!殿下?林桓?”清仪叫了两声,没人搭理她。
清仪赶紧放开握着小莺的手,提着裙子跟在太子身后进屋。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盏油灯亮着,清仪抖了抖,向太子靠近了一些。
“殿下,您饿不饿?我让小莺去做晚膳?您渴不渴,我给您倒点水……”清仪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子身后,眼珠咕噜咕噜转着,警惕的看着周围,一面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