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仪把铜钱上的青绿色东西擦干净后,低着头仔细打量,见上面还有字,便读了出来,“乾元?”

“殿下,这上面写的是乾元。”她抬起头,举着手中的钱币道。

“乾元是前朝的国号,距今已有数百年,兴许是有人用金子私铸了钱币,藏在这山中。”太子停下来。

“殿下,我们去找找这宝藏吧!”清仪听了眼睛一亮,小跑至太子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底满是雀跃与激动。

太子轻轻拍掉她的手,淡淡道:“你若是想染了风寒,不妨我们现在就去。”

清仪低头看着还在淌水的裙摆,扁扁嘴,有些失望到:“那我们不去找宝藏了吗?”

“先回去再说,本王会派人来查看的。”太子伸出手从她手心将金币拿走,然后抬起她的脑袋,笑着道:“放心,若真有宝藏少不了你的。”

清仪撇撇嘴,瞪大杏眸道:“什么叫少不了我的,那是我发现的。”她忽然警惕的看着太子。

他这话中施舍之意太明显,显然是已经理所应当地打算据为己有了。

太子是魔鬼吗?居然觊觎她的小钱钱。

“小财迷。”太子愣了一下,才在清仪脑袋上敲了一下,改口道:“就依你的,不管有多少钱财,都给你如何?”

“真哒?”清仪一脸惊喜,笑眯眯道。

“本王应允你了,如何还会变卦?”太子说。

清仪眨眨眼睛,腹诽道:“那可不一定。”

幸而太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否则定要与她理论。

“莫要磨蹭了,若是染了风寒,你还要吃药。”太子一下子就抓住了清仪的软肋。

他大步流星地朝牵马的树下走去,清仪在后面“奥”了一声,用帕子包着几个金币,小跑着跟了上去。

“上来!”太子翻身上马后,低下头对立在马旁边的清仪道。

清仪将帕子塞进荷包里,拉住太子的手,艰难的爬了上去。

回到道观里时,太阳已经快落下了,太子走在前方,清仪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莺在院子里洒扫,忽然见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刚给太子行了礼,便见到了清仪狼狈的模样。

清仪提了提快要风干的裙摆,笑眯眯的刚想说话,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娘娘,您快回屋子里换一身衣服,奴婢去为您熬姜汤驱驱寒气。”小莺见此,也不在追问,忙像小厨房跑去。

清仪看着她的背影,回头又见太子看着自己,说了和小莺同样的话,“去换衣服。”

“嗷!”她吐吐舌头,提着裙摆小跑着进屋。

“对了殿下,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丰阳城看灯会?”清仪的脑袋又从门里探出来,问了一句。

太子找了地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小啜一口道:“不去了。”

“啊?”清仪肩膀一跨,小脑袋耷拉着,抗议道:“为什么?您不是答应好了的吗?”

太子道:“夜间寒气重,你本就落了水,还是留在道观里吧!”

“我身体很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清仪趴在门口,哀求道。

太子抿了抿唇,未说话。

“殿下您就带我去吧!好不好?好不好~”清仪双手作揖,带着娇意。

太子看了她一眼,“就这般想出去玩儿?”

“那是自然了!我都没有看过灯会,在长安整日就闷在屋子里,都没有怎么出去玩玩。”

“去换衣服,把姜汤喝了。”太子道。

“谢谢殿下!”清仪开心道,然后裹着太子黑色的披风,脚下轻盈的进了内室。

他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先不要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别人。”太子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是我和殿下的秘密!”清仪又忽然探了头出来,冲太子眨眨眼睛,傻笑着又探了回去。

太子嘴角微微扬起,低头小啜一口茶,静静地等候清仪。

清仪换衣服很慢,又重新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了一遍,挽了个她才学会的发髻,等出了内室小莺刚好将姜汤端了上来。

喝完姜汤后,不等清仪说话,太子便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向外走去。

清仪见了,知晓这是该出发了,便连忙跟在他身后。

丰阳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但夜间灯会很热闹,清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灯会。

一路走来,路上挂满了花灯,还有未出阁的姑娘们扮的花仙子,坐在莲台上。清仪看的新奇,手下意识拽住太子的衣袖,叹道:“李商隐诗中说: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这小小一个县城灯会就如此热闹,真不知道长安的灯会会有什么盛况。”

太子嘴角噙笑,一脸闲适的走在清仪身侧,“上次灯会是中秋,咱们还在皇陵。等明年的上元节,可以去看看。”

“明年上元节?殿下咱们不是要去封地吗?”其实皇帝的其余皇子封王后都没有去封地,只有太子情况特殊,皇帝封了他郡王后,便让他去就藩。

许多大臣便认为,皇帝虽然宠爱太子,但龙袍谋逆一案多少让太子失去了圣心,所以皇帝才让太子就藩,间接的让太子退出了帝位之争。

但清仪熟知剧情,自然知道皇帝这是想要历练太子,可惜第一世的太子太过仁慈,到了莱州,莱州商人狡猾奸诈,海匪盛行,太子没能压制住,让皇帝极为失望。

太子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这都十月份了,等本王从洛阳回来,就进入年底了。父皇也舍不得你吃苦,他的意思是等明年开春了再让咱们去就藩。”

“什么?”清仪眼睛一瞪。

小说里没有提太子就藩的具体时间,但是清仪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要出发,谁知道还要等到明年春,那她岂不是要等到明年春才能跑路?

她都计划好了,长安有皇帝和陆家人在,她要是跑路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如等太子就藩的路上,悄悄地跑掉。一来是这样她准备跑路的路费就不突兀了,二来是以太子对自己的不喜,定会找个理由让自己暴毙。

一切她都计划好了,可太子却说要等到明年春天,这样她岂不是还要再忍受三个月太子的压迫?

“怎么,不想留在长安?”太子停下来低下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前的女子。

清仪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眼珠一转:“倒也不是,只是我听说莱州靠海,便一直想去看看。”

太子说:“难道你不留恋长安的繁华?这一去,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清仪早就准备跑路,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回长安,所以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她上辈子就是西安人。

清仪摇摇头又点点头,“自然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