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要往后退去时,他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面前来。

姜荺娘一个趔趄倒在他身上,帷帽被他撞翻,这回却不似上回那样好运,那帷帽竟从她头上落到了地上去。

姜荺娘呼吸微滞,与庄锦虞当下正是交颈相拥的暧昧姿势,她原该立马退开,却因没了帽子的缘故,而僵硬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敢后退。

然而这样的画面却像极了是姜荺娘自己在投怀送抱。

她浑身都绷紧着,直到一只宽厚的手掌贴在她后背时,叫她险些从他身上跳下来。

“我且问你……”

因贴得近了,他的声音也好似有了变化一般。

姜荺娘不吭声,却见他微微侧过脸来,那薄唇便近乎贴在了她耳根处。

“你心跳如此之快,可是我当真有这么吓人?”

心跳?

他不说,姜荺娘尚且没能留意。

当下她因为紧张,将他搂得极紧。

紧到胸口都没有了一丝的缝隙。

不仅他能感知到她的心跳声,她同样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体温,与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而他面上淡然冷静地令人羡慕,实则,他却也……

姜荺娘再忍耐不得用力将他推开。

这时柳琴刻意做过手脚的油灯也才将将燃灭。

屋内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谁。

姜荺娘反手摸着滚热的脸,再说不出话来。

她早就该看透他的本性。

外人都当他性情凉薄,便是她也曾被他冷漠的样子骗过。

可事实上,他却是个无耻之徒。

在姜荺娘的眼里,男女之情就是发乎情,止乎礼。

而他却在彼此还在谈话的时候有了那样奇怪的反应,明显就不是个正经人该有的样子。

“可惜我也帮不了您了,您还是去找大夫看吧……”

她说着便摸抓起地上的帷帽,趁庄锦虞反应过来之前推门跑出了屋去。

片刻屋内重新亮起了灯来。

司九一头雾水看着庄锦虞,却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柳琴低着头走近屋来,惶恐跪在庄锦虞面前,低声道:“灯给您续上了,想来……想来是店里小二的失误……”

庄锦虞面无表情地拨弄着灯芯,淡声道:“它灭得极是及时。”

小兔子战战兢兢跑进了他的瓮里,傻乎乎地一头钻到了他怀里。

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摊牌了。

结果却灯却灭了。

虽不影响他狩猎,却平白破坏了几分兴致。

柳琴迟疑着,低声问道:“那……您的问题问完了吗?”

“她的问题是问完了……”

庄锦虞垂眸,透着凉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勾起唇角道:“该问你了。”

灯芯忽然炸了一下,柳琴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而这厢姜荺娘回了三福楼的后院去,便立马躲进了柳琴的屋里去。

她见外面尚且还有庄锦虞身边的守卫在,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坐在屋里静静等着。

然而时间过去的越久,她心里便愈发不安。

偏这时有人过来敲门。

“姑娘,琴姨有事情,叫你出来。”

姜荺娘心下微沉,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她说完后外面稍稍静默了片刻,过会儿敲门声却又响了起来。

姜荺娘悄悄摸到了后窗的位置跳下去,转身便从后院的小门跑出去。

岂料她才打开后院的门,外面还另有一人等候着她……

姜荺娘被人绑上马车,只恨自己流年不顺。

待被人送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又有人领着她进了一间陌生的屋里。

姜荺娘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往里走去,却见屋里坐着的果真是庄锦虞。

“姜姑娘。”

庄锦虞打量着她,忽而一笑,道:“没曾想,姜姑娘穿着竟与我方才见过的那名女子是一样的。”

姜荺娘攥着袖子,略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要说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庄锦虞道:“姜姑娘是说,我发现姜姑娘就是那夜与我欢好的女子吗?”

姜荺娘听到他蓦地提到那两个字,耳根微微发热,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庄锦虞手指轻扣桌面,却看向她道:“自我出生以来,也唯有姜姑娘这般玩弄于我。”

姜荺娘忍着羞臊,低声道:“你说话又何必夸大其词,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何曾有过玩弄一词,况且我也没有那样的本事……”

“姜姑娘谦虚了,便是打我耳光的事情也都被姜姑娘做去了,我自相信,没什么是姜姑娘不敢做的事情。”庄锦虞淡声说道。

姜荺娘听他又翻黑账,便愈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况且姜姑娘方才所说的‘各取所需’实在是混淆你我之间的关系了。”庄锦虞道:“譬如说,若我那夜提前知道了你是姜家的女孩,我就绝不会碰你一根头发的。”

他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正中要害掐住了姜荺娘最为心虚的地方。

姜荺娘满心的羞耻,偏偏又对他的话无可抵赖。

她咬了咬唇,也没了辩白。

“你想怎样?”

庄锦虞道:“自然是该负责的负责。”

姜荺娘一听,忙低声道:“我不需要你负责,若你有什么介意的地方,我甚至也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庄锦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声道:“姜姑娘将我想得太好,竟叫我有些汗颜,只是姜姑娘却不打算为我之事负责任了吗?”

姜荺娘怔了怔,却不知男女之事竟还有女子这一头负责的说法。

庄锦虞见她茫然的样子,便起身离开了座椅,径直走来。

姜荺娘见他望着自己,却缓缓解开了他的腰带及外衣。

那些原本挂在他腰带上的佩环香囊啷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姜荺娘心微微悬起,她往后退去,却已经退到了墙边,无路可退。

庄锦虞走来她面前,堵住她所有的出路,衣衫却已解开了大半。

姜荺娘抖着声音道:“你……你做什么?”

庄锦虞道:“自然是给姜姑娘瞧一瞧,需要姜姑娘负责的证据。”

他扯开衣领,肩头却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他侧过头来看她凝固的表情,勾起唇角道:“它虽痊愈,可当时却也是血淋淋的口子,险些都叫我以为姜姑娘是旁人派来的刺客……”

姜荺娘涨红了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有了印象。

可她为何会抓得那样狠,究其原有,还不是因为、因为……

“你……你难道不记得你自己做过了什么,我绝非是刻意这样对你的。”她弱声道。

庄锦虞道:“我自然是记得的。”

“那时你险些令我把持不住,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