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站起来,对着门口站的两人笑,笑的一定很傻。
“你瞧,我这,他这,嗯——,他这突然就来了,真巧哈。”我语无伦次的开口,眼盯着陈岚,心里发虚。
陈岚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推推脸上的眼镜:“我不该来。”
“不,不是,你该来,他不该来!我这就赶他走。”我的脸烫的要命,过去踢杜雨城一脚,赶他走。
杜雨城坐的稳如泰山,眼神看着不怎么友好。
“呐什么,你没地方去也不能赖在我家不走啊,赶紧走吧,去住酒店啊。”我拖着他胳膊,要拉他起来,他不肯,屁股上沾了强力胶水,根本拖不动。
陈岚转身就走。
“哎,陈岚,别走,别走呀,你听我解释!”我去追他,没走出门,被地上的外套绊了下,跌个狗吃屎。
“杜雨城,你它妈的把人给我追回来,要是今儿我跟陈岚散了,我弄死你!”我趴在地上放赖,大叫。
他冲出门,一会工夫,拖着陈岚的胳膊将他拽进屋来。
我坐在沙发上,觉得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们俩。
“杜雨城,你跟陈岚说,捡重点!”我语气很凶恶的对杜雨诚说。
杜雨诚挑挑眉毛,一把将陈岚推到墙角,从兜里掏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你跟我解释解释,脚踏两条船什么感觉哈?拿顾小北的钱养女朋友,能耐呀你,能考上那样的大学,智商果然不一般,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是吧?”
陈岚缩在墙角,眼神恐惧,声音颤抖:“杜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啦,别装了,这微信名儿起的很好啊,念的中文系还是新闻系?毕业了给我干个办公室主任呗,拍马溜须撒谎胡说的本事一流啊。”杜雨城拿手机敲着他脑袋。
“杜雨城,大过年的,你能不能不找事?”我插言。
他扭头看看我:“找事的是他,不是我,我撬了杨小靖的微信号给他发信息,他回的那一个热乎,又是心肝宝贝,又是甜心蜜饯的喊着,聊了二十分钟,亲了手机十二次,说了二十八次我爱你,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说你……”
他没说完,噎住,崭新的的手机狠狠的往地上掷去,手机摔到地上,跳起来,翻两个筋头,又落了地,粉身碎骨。
你说这手机招谁惹谁了,落这么一个下场。
我叹口气,心疼的摇摇头,小一万块钱就这么泡汤了,这三观都不合,很难有什么发展的,不知他哪来的勇气说喜欢我。
“杜哥,你误会我了,我跟杨小靖早就分手了,怎么还会跟她聊天呢,不信你问北北,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她就在我家。”陈岚满脸真诚的说道。
“你当我眼瞎还是精神分裂,那我跟谁聊了半小时骚?鬼吗?”杜雨城依旧愤怒的脸。
“你一定是搞错了,我那个手机号给我上铺的兄弟了,一定是他,他一直喜欢杨小靖,跟我说过好几次,如果我俩分了,他就追她。”陈岚面红耳赤的分辨道,看样子不像是假话。
杜雨城气极而笑的神情,看我:“顾小北,你相信他的鬼话不?”
我点头:“他说的不是鬼话,我相信。”
“你!”他噎住,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我。
“这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可我就是相信了。”我耸耸肩膀,摊手。
“好,很好,真好,顾小北,你有种,我多事,我走!”他咬牙切齿,摔门出去。
陈岚扯着卫衣吐着粗气,担忧的神情望着关的紧紧的防盗门。
“没事,他脑子秀逗了,就更想不起来管咱们要钱的事了。”我下意识的安慰他。
“我没有那意思。”陈岚摸着后脑壳,尴尬的笑。
“你瞧这事闹的,我就回家给小东拿个眼罩,谁知道倒遇见他在门口站着,真是的,好好的年让他搅和了,陈岚,我也不过去了,小东有择席的毛病,离了家也睡不着,这眼看也快下半夜了,你赶紧回去睡吧,小宇就麻烦你和阿姨了,明天我下班就过去给阿姨道歉。”我一脸歉意的对他说道。
“他没事吧?没穿外套就出去了,外面可下雪了。”陈岚指指门外。
这事闹的,好像他们才是一对,互相关心着呢。
我叹口气,摇头:“你管他呢,爱咋咋的。”
“也是,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晚上我过来找你,咱们去海边看冰凌。”他朝我挥挥手,急急忙忙的朝外面走去。
我关了门,倚在门上,浑身无力,不知道自己究意抽哪门子疯,做这样的蠢事。
二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往地上吐瓜子皮,一脸冷笑:“顾小北,你恨人家杜哥拿你当挡箭牌,你又何尝不是?”
“我跟他不一样。”我回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去睡觉。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大张着双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马路。
路上没有行人,路灯很亮,树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一棵树下站着两个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一会儿其中一个开始指手划脚,再一会儿,指手划角的男人突然一拳朝另一个男人脸上打去,挨打的男人一个趔趄,倒在身后的树干上,却不还手。
我不想看,拖过毯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
杜雨城真它妈的多管闲事,陈岚怎么对我,我怎么对陈岚,管他屁事!用他多事!陈岚骗我,我愿意!弄的好像他是正人君子,没骗过我一样!
一夜未睡,本来该喜笑颜开的除夕夜,却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过的一团糟!
早上起来,冷水洗了两把脸,嘱咐还在看电视的二妹好生看着弟妹,喝了两口她煮的面汤,便匆匆去公司。
出了趟车回来,正在驾驶室里休息,只见管处长一脸闷闷不乐的走过来,我心中一惊,一个激灵坐直了,觉得自己的头发毛都竖了起来。
她上了车,坐到我对面。
我问了声过年好,笑的尴尬:“管姐,你咋也来了?这大过年的。”
“今儿我值班,原该来。”她依旧闷闷不乐的回。
“吃颗糖。”我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来丢给她。
她接着,低头剥糖纸,眼泪唰唰的往下落,唬的我都不敢动弹,声音也直了:“管姐,大过年的,别哭呀,有事你就说。”
“小北呀,姐碰上难事了,想死的心都有,也没人能说,只能跟你说说,你这孩子嘴紧,我知道。”管处长拿出手帕子来拭眼睛,哭的呜呜咽咽的。
我紧张的发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北呀,我家杨小靖她,她竟然怀孕了!你说这熊孩子,怎么能这样!都怪我不好,从小就宠着她,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好歹!你说这可怎么好啊!我的天啊……”管处长抑制不住情绪,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