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患难见真情
“你哭什么?这不是一起想办法呢?”赵书记叱责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可见是压抑着的。
陈立夏轻轻地回抱着李丽娟,“妈,没事的,国年一定会没事的!”
可嘴上这么说,几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赵国年确实没有医生证明。
他高中受人教导学了医术,毕业之后就自己研究,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开始行医治病,根本就不是不是专业医学院毕业的。他也没有参加过赤脚大夫的考试,按理说是没有行医资格的。
可是他医术高超,能力出众,这样的人不治病救人才是一种罪过。况且,他从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不应该就这么被定了罪。
非法行医,至少也是三年牢狱。陈立夏能等,却舍不得赵国年受那份罪!
陈立夏扶着李丽娟坐下,低头想了一下,冷静地看向李靖庭,“靖庭,国年行医的事情,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你仔细跟我们说说!”
赵书记和李丽娟闻言,齐刷刷地看向李靖庭。
“这个……”经过这么长时间,李靖庭的酒也醒了,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慢慢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赵大哥给人看病,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我记得,是在收药的时候走山路遇到一个犯了哮喘的老太太。他正好带了针包,就出手救了下来。那个老太太感激大哥的救命之恩,在村子里一顿夸,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给他说成了神医了。就慢慢地开始有人找他看病,一开始只是些小打小闹的小病,后来就有些疑难杂症。大哥本来就对这些疑难杂症感兴趣,几乎是来者不拒。”
“这么说来,国年在这十里八村还挺有名气的?”
陈立夏有些奇怪,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村里人却不知道呢?她前世今生,也都没听到过什么。
说到这个,李靖庭看了赵书记一眼,“赵大哥不想声张,怕对赵叔有影响,所以都让人保密的。况且,很多时候他都是开药之后,让人自己到卫生所去买,自己只是出力,很少收报酬。大家也只是背地里议论一下,也没人撩那个闲,大肆宣扬。”
也正是因为他的低调,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很多人知道,也都听话地不会多嘴,更不会去举报。
可陈立夏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打断了李靖庭的话,凝着眉问道,“很少收报酬?这是什么意思?很少,就是说,还会收?”
李靖庭倒没觉得这么个有什么,点点头,“对,因为有些怪异的病症不是简单的几服药就能治好的。卫生所的那些中西药毕竟种类有限,有的时候,赵大哥也需要去外地给买药,这每一趟下来的花费是需要收的,不过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只有几家。”
陈立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下意识问道:“那你记得这都是哪户人家吗?”
李靖庭想了想,“我记得的有公社社长张锋的母亲中风,是赵大哥给治好的,”他顿了一下,看了眼赵书记,“这个赵叔知道!”
“对!”赵书记点点头,张锋作为社长,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当时老太太的病好了之后,硬塞了一百块钱给了国年。
“还有呢?”陈立夏接着问道。
“还有……哎呦,其他的就都是各个村里的人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这样吧,小嫂子,卫生所都有记录,我回去找找。”李靖庭挠挠头,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虽说醒酒了,可还是有些懵,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陈立夏也只能点点头,让他回去休息,情况都弄清楚了再说。李靖庭应了一声,也没有废话便离开了。
赵书记看着陈立夏沉思的侧脸,有些疑惑,“立夏啊,你有什么办法吗?问国年的病人干啥啊?”
陈立夏看着赵书记和李丽娟,解释道:“靖庭不是说了,国年看病一般是不跟人收钱的。那这个,真的能算是非法行医吗?他一不收钱二不卖药,难道知道了乡亲生病了,支个招也不行?”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那几个收钱的人家上面?”赵书记立马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道。
“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国年行医这么久都没事,为什么忽然被举报呢?”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恶意举报的?”
“这个,我还是不确定的。”陈立夏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的。
赵书记没做声,但是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件事了。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三个人都在想会是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国年为人低调,虽说跟人都不甚亲近,但是也没有什么结仇的人。如果说谁有意去害他,陈立夏只能想到宋家了。
但她仅仅有个猜想,还没有证据。
况且,即使知道是谁,对国年的处境也没有什么帮助,毕竟,他确实没有医生执照。
可是,法理之外还是要将讲人情的,国年医术精湛,是多少带执照的医生都比不上的。他治病救人,没有做过危害公共安全损害个人和集体利益的事情,分明是好事儿,难道这样也会被严处吗?
陈立夏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机,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一步一步解决眼前的困境了。
结婚本就是一件折腾人的事情,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家人都是筋疲力尽的。眼见着天色黑了,李丽娟热了些剩饭剩菜,可谁都没有胃口,象征性的吃两口,也都剩着了。
吃饭后,陈立夏帮着将碗筷洗了,就一个人进了新房。
房间里还是那一片片的红,红得耀眼,她看着却没有了上午的喜悦。想着今天的热闹,就更衬得如今的凄凉。
谁能想到,一大早都是高高兴兴的,新婚之夜居然只有她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国年在公安局怎么样,天气凉,局子里头,恐怕也没有厚被褥吧?
陈立夏躺在炕上,连被子也没铺,只将属于赵国年的另一只红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就这么看着桌子上的红烛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