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 ...

皇后残杀宫女一传出去, 前朝震动, 虽说夏家在朝里势力影响大, 但是大司徒一家却联合其余几家外戚老臣带着言官,不到到两炷香的时辰, 就拟定了两份废后制书。

大司徒和几个外戚老臣双目交会,心领神会的呈上了废后制书,不过是一个失了君恩的有罪女人,便是处置了夏家也不能怎样,所以废后之举浩浩荡荡举行,皇后夏采龄成了东魏史书上第一个被废的皇后。

兰妃原本在红袖亭内赏花,一听见宫女说皇后被废,瞬间就盛装打扮, 穿上水红色半袖衫裙,梳上高髻,斜插一只精致贵重的玉质喜上梅梢儿的步摇, 在铜镜前照了许久, 才步履匆忙的赶到隐月阁探望废后夏采龄。

原本痴傻疯癫的兰妃自打去了隐月阁后, 就渐渐的平稳下性情来, 吃了一月的汤药,疯癫狂躁的病症竟见了好儿……

初夏天气还未大热,只是绵绵的雨, 让人不由的心焦儿,徐明月眉眼里异常的疲惫,看着庭院里那小狮子犬异常的咳嗽生, 徐明月不由的声色俱厉,“都是你……昨个儿风雨那般烈,你非要一手将它扔出去!”

帝王和大长公主两人为了一只染了风寒的小狮子犬大起纷争,虽说两人没什么事儿,但是凌霜宫里的宫女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为了这事儿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听说雨神将至,两位主子还是不要吵架的好,免得招了灾祸。”蓉妞躬身退避,将凌霜宫的宫门轻轻的掩上。

徐佑认真:“只是一只小狮子犬,占着朕的床位?!朕在你心中还比不得一只小狮子犬?”徐佑眯着眼看着徐明月,一双清峻的眉眼里似乎有吃醋的模样。

徐明月嗯了声,侧身直接窝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似乎不搭理他。

徐佑见她似乎生气了,便挑了挑眉毛,脸色也阴沉的要命,可是半刻都不到,就见一代冷漠阴鸷帝王忽然宽宏大量的嘻嘻地把脸凑过去:“生气了?”

女人的天性就是翻旧账,饶是徐明月也不例外,她微微侧过身来,睨了他一眼道:“前阵子飞雪时节,你说带本宫去看沙场点兵,如今都初夏了,本宫连半个刀枪剑戟都没见到。”

听到这茬,徐佑不由的一怔,这事儿可是上次的宝马香车损了车轮,她又动不动就晕车,这才延误了去看沙场点兵,她可是从未提到这茬,如今事儿都快过去了,她又翻了出来。

“是为夫错了,为夫向你赔罪。”徐佑一笑,“你先前忙着招揽朱tangxin砂矿的生意,现在缺的也是一把人脉的东风,不如朕把这阵东风给夫人你吹来?"

徐明月到他会用朱砂矿这件事儿作饵,便抓起桌上的书,再次摆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样。

那一双带着不搭理的眼睛,徐佑睨了她一眼,便起身抓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白季是你的人?朕的锦衣卫抓住他了,你说朕是拆他胳膊,还是卸他根腿?”

徐明月突然手指一顿,软肋被戳中,但是脸面上又有些过不去,便下意识的抬手指着红墙上飞掠而过的寒鸦,转移话题道:“神鸦可是上古神兽,听说是仙人的坐骑……”

徐佑一挑眉:“朕对这些不感兴趣,不如我们做些有趣的。”说完扬着下巴,帝王气十足的盯徐明月的眉眼。

徐明月瞥了他几眼,伸脚踢他腰一下,随后笑的花枝乱颤,全然一副民间夫妻的自然。

“你怎么知道夏香是假冒的?”徐佑给她捏了捏肩膀。

“皇后前阵子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兰妃,魏嫔那边儿必定会顾不上,但是夏香身为掌事大宫女竟然会私下对魏嫔用刑,这说明一点儿身为奴才的觉悟都没有,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从小进宫的。”徐明月摇头:“最可惜的皇后浑水摸鱼杀了夏香,要不还可以查出些宣王暗中策划的事儿……”

徐明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小声道:“我倒是觉得这么大一件事怕不是宣王那脑子能策划,我是觉得宣王背后又人出谋划策。”

“下个月朕要去汴州劝农,汴州风物新鲜,你又是爱热闹的,你可愿随朕去?”徐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徐明月低头静静的喝水,一副拒绝的模样,半晌,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着眼睛淡淡道:“我是怕晒成焦炭,与其到汴州晒太阳,本宫还不如在宫里的荷池畔吹吹风。”

“不如朕答应你一个条件?”徐佑挑了挑眉,一副拿捏的态度。

听到他这般说话,徐明月明显得逞了,悠悠闲闲的喝茶,“飞鸟尽,良弓藏,你不在这宫里,本宫怕是也落不着好,倒不如出去汴州转转。”

徐佑没理她。只是手捏着徐明月的的脸,没辙了道:“朕真的是拿捏不了你这只小妖精。”

“让人拿捏的住,还怎么做小妖精,要知道你母后可是称本宫为祸国狐狸精的。”徐明月眯眼睛笑着说到道。

五月间,原野里的绿嫩芽已经长的高高的,沿河两岸的杨柳柔柔的摆荡着枝条,礼部和钦天监算好了去汴州的吉日。

“公主,汴州府尹重病未醒,现在不能动弹……汴州府尹现换成了吴吉。”

徐明月吃惊地道:“吴吉?功曹书佐吴吉?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只听皇命,又天生不要命不怕得罪人,咱们去了汴州办事儿,可就为难了。”

徐明月不断沉吟,脑中思虑这如何摆平这个油盐不进的吴吉。

“……可是,可是公主您这一去……那顾笙小姐该如何邪……”蓉妞担忧地咬住下唇,有徐明月在,这满宫里没有敢在顾笙头上作威作福的,可是徐明月不在,这欺负人的买卖可是上赶着来。

“早些时候,本宫便跟师父说好了,师父会带着顾笙去清凉寺,刚好也带着笙儿去历练一番,那怯怯的性子,师父怕是能纠正过来的。”徐明月起身换了件轻便的罗裙。

“嫂嫂啊,您怎么能这般待我呢?温师父可是严厉的没个边儿?”顾笙的甜莹的脸上挂着些委屈,半晌又很温柔的靠在她的胳膊上道:“嫂嫂你这样,笙儿可是会生气的。”

这下汴州的消息正如一场疾风暴雨,让顾笙有些措手不及,她们龙家现在已经没了后人,在她意识中徐明月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失去这个亲人,所有当晚哭得悲伤,到了第二天却极端的绝食起来。

下人们也急了,生怕她出个意外,蓉妞一时也没了对策,便告诉了徐明月。

徐明月起身到了顾笙的西厢房,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嫂嫂的胞弟徐明寻先前被前朝华妃陷害您,眼睛失明,那年宫变时,流落江湖。”徐明月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藩王野心勃勃,为了夺位,满江湖的找明寻,一旦找着,明寻就会成为藩王的棋子,到时成了是傀儡帝王,不成将会被藩王撕票儿……明寻他有危险,嫂嫂不能让他们谋害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