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烟泪珠一串串的滚落下来,沈时礼按住她的手就僵住了。
像是被泪水烫到似的,他松开手,抿直唇角,眼底那点郁气也瞬间散开。
就连哭的时候也是很乖的。
也不说什么,那么一小团,就小声的,委屈的抽噎着。
她一边用手背去揉眼睛,一边一抽一抽的,纤细的肩膀都在小幅度颤抖,声音细细弱弱,像是小猫似的。
被沈时礼松开手,江烟也还是低头在哭,委屈的像是糖果被抢走的小朋友。
“别哭了。”沈时礼放轻声音,从桌上拿过毛巾,想帮她擦眼泪。
他见过的,江烟哭的次数太少了。印象里江烟向来开朗,更别提还是他惹哭的。谁都没欺负哭的小公主,倒是被他惹的。
沈时礼神色淡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动作却越发小心。
江烟也不吭声,用手背用力去揉眼睛,却只能让眼圈更红,像只兔子。
沈时礼叹了口气。他略带强硬的把小孩儿的手拉开,又偏着头,一点点帮她擦干净泪水。
“不哭了。”沈时礼从来耐心没这么好过,“烟烟乖,不哭,有什么事和我说,嗯?”
从没哄过人,他的语气显然很生疏。就连安抚的词语反反复复也就那么两句,只是语气的尾调却是清甜的。
被修长偏凉的手指一点点擦掉眼泪,小姑娘还止不住抽噎声。
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江烟顿了顿,突然吧唧一口亲上去。
她一定是在做梦。并不是很能分得清梦想和现实的区别,江烟理所当然的想,沈时礼从没对她这么亲昵过。
反倒更像是她写过的那么多小黄文——那个温柔禁欲,清冷又偏疼的沈先生。
柔软带着热气的唇瓣在脸颊上一闪而过,一颗糖像是把甜分都在心底爆炸开。
沈时礼放下手里的毛巾,双手捧住小朋友的脸。
他偏过头,微微阖上眸子,轻轻吻了下去,“烟烟,闭眼睛。”
一开始是轻的。舔舐啃咬,江烟抬起头,被禁锢着,乖乖的让他亲。
到后面就成了重的。那点模糊不清的泣音都淹没在纠缠的热度中,偶尔睁眼,对上一双流泻着暗沉夜色的眸子。
“烟烟,你只能喜欢我。”沈时礼偏着头,声音喑哑,却也失了之前的沉静。
江烟呜咽一声,咬住他的脖颈,却又听见一声声的话语。
不像是询问或者征求意见,更像是宣布命令,寒意与热度纠缠不清。
“除了我,你还能喜欢谁?”
***
江烟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疼的。
她睁开眼睛躺尸好久,才从格外熟悉的吊灯上看出自己现在在哪。
糟心,睡一觉怎么又回主卧了。
就算是喝醉,脑海里也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一开始硬气的没被骗的表现还好,后面的…
从哭开始,江烟就忍不住抬胳膊遮住脸。
试图让自己窒息而死——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喝醉酒智商会低下成这样子!
把沈时礼和自己写的小黄文搞错就算了,主动上去亲一口算怎么回事?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就算沈时礼长得确实很好看,喘息的模样也的确禁欲性.感,就连呼吸都是炙热的,她也不能够轻易沦陷吧?!
江烟翻了个身,捂着酸疼的腰,爬不起来又绝望。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活动。只不过在她放完狠话之后,就显得很尴尬。她这种洁身自好的人…都是沈时礼的错。
出于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江烟打开微博,敲键盘敲得飞起。
把最新章的连载文发上去,足足更新五千字,江烟才喘口气,慢腾腾的坐起身。
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看到上面的名字,江烟一愣,差点没把它丢出去。
“喂?”江烟咳嗽一声,接通电话,“你好,沈总有什么事吗?”
“你把我拉黑了?”沈时礼没接她的话,反而另起话题。
江烟陷入沉默。
她思考了一会儿。
她想起来了。
她干巴巴的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喝多了。”
喝多了情绪都会放大。江烟撑着下巴晃着酒杯把沈时礼拉入黑名单,要不是时薇拦着,她能把手机都丢酒杯里泡着。
恐怕沈时礼这辈子享受的第一个拉黑套餐就是江烟提供的。
身上不舒服,江烟恹恹的翻身,语气也没什么劲儿:“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这完全就是作死的行为了。不管沈时礼高不高兴,江烟觉得自己还是挺高兴的。
她是喝醉又不是失忆——沈时礼一声声的“只能喜欢我”更像是梦魇,一句句的恨不得刻她骨子里。
可她又没答应沈时礼,她凭什么要去听这个人说的话。
沈时礼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出乎她的意料,他的语气仍旧平淡。
“我知道了。”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沈时礼轻声换了话题。
“刚睡醒?我叫了帮佣,饭应该做好放着了。”
他对江烟的起床时间倒是摸的精准。床头也放的有蜂蜜水,江烟刚喝完。
“嗯,一会儿吃。”
“身体感觉怎么样?”沈时礼语气平静,江烟甚至能听见他沙沙翻文件的声音,“要送到卧室吃饭吗?”
江烟这次是真的沉默了。她有点错愕的瞪圆眸子,又咬咬唇。
沈时礼真的好不正常。她严肃的板起小脸,她昨天是说了什么很好听的话吗?还是说,这进行过肉.体活动就是不一样?
“那个昨晚…”江烟噎了噎。这个倒是她的问题,也是她拉人主动的。
以前也有这样的,不过两个人聚少离多,沈时礼似乎也没有昨天那么狠,像是…疯了一样。
按了按脖颈上那块明显的红痕,江烟轻轻“嘶”了一声,引火烧身,也怪不得别人。
“嗯?”
“昨天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江烟灵光一闪,下意识地说,“那个,不是很常见吗,分手.炮。”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江烟也是沉默一会儿,才闭了闭眼,无声的捂住脸。
完蛋。沈时礼大约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侮辱,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这是个别人之前嘲笑他“土”都能记到让对方破产的真·小心眼总裁。
“我…”江烟张口想道歉,又努力的把话咽下去。
她就是要作,就是要让沈时礼受不了她,就要作天作地任性的要命打破沈时礼觉得“很好”的婚姻状态。
沈时礼讨厌她也好,厌恶她也好——都去他的吧。
“烟烟,这种话不要说了。”电话里的声音由失真变得清晰。
“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是我的妻子。吃饭吗?”
江烟手一抖挂了电话。她诧异的抬眼,看见正好好站在门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