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任生兵提着一箱饮料回家。
袁丹果笑着接过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你一向不操心, 这会儿还知道往回买饮料。”
她横过箱子, 看了眼饮料的牌子, 奇怪地问:“这个牌子的饮料, 好像是头一次听说, ”她看向老公,“好喝吗?”
任生兵换鞋进屋,“我也没喝过,你和真真尝尝, 好喝的话,过几天买五百箱给员工发福利。”
“原来是这样啊。”袁丹果了解地笑了, “就知道你是不常逛超市的人。”
袁丹果将饮料放到茶几旁,拿过一把剪刀,刀尖横着一滑,打开箱子,里面的饮料整整齐齐码放着, 她抽出其中一瓶, 喝之前先看了眼生产厂家, 当看到A市的地址, 她脸色暗下来,轻轻低语:“是A市生产的啊!”
只要看到A市,就会莫名想到汪郁,袁丹果的心情瞬间就跌了下去。
任生兵走到沙发旁坐下,“汪郁负责经销的, 喝喝看吧,味道可以接受的话,就在她那里拿五百箱。”
袁丹果手中的饮料啪嗒一声掉落地上,饮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入沙发底下。
她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你说什么?你要买汪郁经销的饮料?”她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她才把任意送你的杯子打破了,你不责备她就罢了,怎么还要送钱给她?”
她费神费力做的事情,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老公竟然还会跟汪郁有交集。
难道父女同心,无法分开?
袁丹果内心被漫无边际的恐慌给笼罩住了。
任生兵表情纠结地叹了口气:“说来也怪,没见汪郁之前哪,我挺烦她的。任真好好的一个生日会,她一来就给搅和了。不管是有意无意,总是令人闹心。可是,见到她之后,我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所谓了。”
任生兵弯腰,从饮料箱里拿出一瓶饮料,“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咱们还是尝饮料吧。”
袁丹果心里一团乱麻,哪还有心情?
她沉默地蹲在饮料箱旁边,眼睁睁看着任生兵喝了一口。
任生兵咂摸咂摸滋味:“味道挺特别的,跟汪郁说的一样,刚入口味道一般,但喝了之后的感觉还是不错,”他接着喝了第二口,“感觉比第一口要好多了。”
看这架式,任生兵是打算购买汪郁经销的饮料了。
买饮料就要打交道,见面的次数难免增多。
父女血缘,见面的次数多了,难保……
袁丹果没吱声,眼睛盯着箱子里余下的饮料,恨不能全扔了砸了。
穿着红色睡衣套装的任真懒洋洋地从卧室走出来,任生兵赶紧拿了一瓶新的饮料递给她:“尝尝这饮料好不好喝。”
任真果真喝了一口,红润的嘴唇翘起来,神色不悦地摇头:“不好喝。”
她把饮料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我回屋玩游戏了。”
任生兵盯着闺女的背影,忍不住低声数落袁丹果,“你再惯孩子也不能这样,不是睡就是吃要么就是出去玩。”声音里隐隐有斥责之意。
最近任真心情不好,干脆辞了工作在家里玩,美其名曰散散心。
可她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似乎总没有个尽头。
任生兵不喜欢任真这样,如果是任意,他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劝劝她。但任真不同,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为继父,话说少了是不关心,说多了父女关系会变得生分。
袁丹果小心看了老公一眼:“你也知道,孩子失恋了嘛。让她度过这个坎,以后肯定就好了。”
任生兵继续喝饮料,没再说话。
这个夜晚,躺在任生兵身侧的袁丹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像烙饼一样辗转反侧。
汪郁是她的噩梦,时不时会闯进来。
她因了汪郁,快得抑郁症了。
一大清早,袁丹果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做饭,送走任生兵后,她洗了把脸,准备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谁知她刚躺下,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不耐烦地接起来。
“袁姐,我是小林。”电话里传来林经理吊儿郎当的声音,“上次的工作没去成,能不能再麻烦麻烦袁姐?谢谢啦!”
袁丹果把手机放到眼前,的确是个陌生号码。
最近林经理经常给她打电话,她烦不胜烦,干脆拉黑了。没想到林经理锲而不舍,竟然换了号码再打。
袁丹果没好气地坐起来,“小林啊,不是我说你,我帮你找了那么好的工作,你连说也不说一声便走了。你知不知道因了你工作的事情,我跟老公差点儿吵起来。你太令我失望了。”
“袁姐,找工作嘛,总得适合我的。您排面大,认识的人多,我干个小喽啰,岂不是丢你的人?”林经理笑得意味深长地,“要么,您给我二十万,我自己去找吧。”
找工作不成,改成要钱了!
袁丹果气急,砰地一声挂断电话。
她关了手机,被子蒙头,睡觉。
温暖的阳光通过透明的玻璃洒进干净的房间内,光洁的地板像是被镀上了一道金光。
汪郁在客厅里看了会儿书,将书往茶几上一放。
她自然无比地步进姜智豪的房间内,唰地拉开窗帘,接着敞开窗户,任阳光、微风肆意闯入。
汪郁耸耸肩膀,转身收拾房间内的卫生。
张姨路过,好奇地探头进来,当发现是汪郁一人待在姜智豪的卧室内,而且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她吃惊地叫了起来。
“汪郁,你这是做什么?”她慌张地望向外面,“快,趁姜总没回来,赶紧关上,关上。”她双手激烈地挥动着,“快,姜总发现就坏了。”
她紧张慌乱的表情,仿佛汪郁做了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其实她做了什么?只不过是打开了一扇窗户罢了。
汪郁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膀:“张姨,别怕,我做的事情我承担,你不用在意。”
张姨试图劝说她:“姜总说过,任何人不许进入他的卧室,三年多以来,他卧室内的卫生、床品全是他自己一手包办,从不假手他人。你这样做,恐怕会让他大动肝火的。”
姜智豪本来就不笑,发起火来,脸色更是冷如寒冰,他纵是什么也不做,只那一张脸便足够令人胆怯害怕了。
汪郁换了床单和被罩,就连枕套也换过了。之后动作从容地将换下的床品往呆若木鸡的张姨怀里一塞:“这个您帮我洗了吧。”
“被,被姜总发现了怎么办?”张姨是真害怕,她脸色吓得发白,眼睛不时扫向门口,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
“亲爱的张姨,这是我第六次帮他换床品,”汪郁得意地耸耸肩膀,“很神奇,他一次也没有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