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放弃

“因为那人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我们怕跟丢，所以先跟他去了，没来及通知你——”那人用充满歉意地语气说道。

“没事。你们先帮我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叫大成找人带回去好好审一审。”胡向阳不客气地安排道。“那人人现在去哪里了？”

“去了一家舞厅，我们有个兄弟在那里盯着。”那人连忙说道。

胡向阳点点头，跑到前面的小店，打公共电话给赵大成，叫他马上安排一下这件事，别外又给小方打了个电话，叫他找几个同事过来帮忙。

回头见三人已雷厉风行地把五个小混混都绑好了，忍不住赞了一句：“干得好。”

不到五分钟，几个人全来了。赵大成叫同事把人带回去审问，自己和胡向阳他们几个，跟在联防队员的身后，去办正事了。

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自然不适合叶纤红参与，于是她和安安先回去了。

边三轮招人眼，如果开去，容易让对方警惕。于是把车子停在路边，决定步行过去。

反正虞城地方小，用不了多长时间。

在联防队员的带领下，几人走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弄堂，悄悄来到一家规模很小的舞厅前。跟那个盯梢的同事会合。

听说前面这么一栋普通的两层楼房，就是一家舞厅，几个人惊讶地对望一眼。

怎么有人把舞厅开在这种地方，会有生意吗？

更叫他们不可思议的是，前面正门关得紧紧的，上面还挂了一把大铁锁，似乎怕人不知道这家舞厅没有营业。

反倒是开在东面的那道侧门，看起来有些繁忙，每当有人敲门，就会打开一下，从里面钻出一个男子，在确认敲门者的身份后，才放他进去。

不对劲，几个人同时下了这样的结论。

胡向阳扫了一下自己的队伍，除了赵大成、小方以及两个同事，加上四个联防队员和自己，总共九个人。本以为只是查一下那个体育老师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什么不法行为，现在连进去都困难，想查他看来悬了。

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地下娱乐场所，光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就进去了四五个人，如果照这个概率计算，顾客至少有二三十个，加上管理人员和维持秩序的人，应该超过四十人了。

胡向阳犹豫起来，他们这次属于私下活动，没有得到局里的配合和支持，如果他们贸然冲进去，肯定会跟对方起冲突。万一敌不过里面的打手，被他们制住，那就麻烦了。

出丑还是小事，就怕他们抹去不法痕迹后，在他们身上栽脏，那不但自己倒霉，还连累朋友和同事了。

怎么办？胡向阳望了赵大成一眼。见他眼神示意自己后退，应该也有同样的顾忌，所以劝自己收手，下次再找机会。

胡向阳吐出一口闷气，打了个手势，几人无声地往后退去，进了旁边一条小巷子。

“这次我看算了。”赵大成把胡向阳拉到一边，悄声劝道：“万一咱们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肖市长的？”

对啊！自己真的糊涂了。

他和肖市长的关系，瞒外人可以，肯定瞒不过上面的人，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很可能表哥也会因此被政敌攻击。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一次机会，就这样放弃，他又有点不甘心。

“向阳，你老实跟我说，这次到底想对付谁？”小方悄悄走过来，脸色郑重地问道。

因为信任胡向阳，所以他一招呼，自己毫不犹豫地过来了。

等到了这里，他其实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参与。

好在胡向阳不是那种热血上头，就不顾后果的人，这让他心里宽慰不少。

“一个体育老师。”对于小方，两人合作过这么多次，是完全可以信任的，胡向阳也没必要瞒他，于是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了一遍。

“那你真的莽撞了。”小方听他说完，忍不住一阵后怕。

只是为对付一个体育老师，就弄出这付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对付某个地下势力呢？

“你有内幕消息？”胡向阳惊讶地问。

“当然。”小方脸色严肃地回答。“我是虞城土生土长的警察，老家离这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怎么可能连身边的地下势力都一无所知呢？”

“是吗？那你快说说这家舞厅的事？”胡向阳又惊又喜。

“这家舞厅的幕后老板叫田学严，他父亲是市局田东煜副局长。”小方第一句话说完，就让胡向阳惊出了一头汗。

还好刚才没进去，胡向阳一阵后怕，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对警察来说，最怕遇到这种情况，当他维护正义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是自己的同事甚至上司，那就像撞到了铁板上，自己先头破血流了。

“这里平时就是一家普通的舞厅，每个月逢五的日子，就会关门歇业。”小方刚才把最隐秘的事都说出来了，也不介意再爆些猛料。

“今天是五号，不是关门歇业吗？怎么还有人进出？”胡向阳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惊讶地问道。

“逢五歇业，不是真正关门，而是只招待朋友。”小方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尴尬。“每个月这几天，他都会让人从学校带来一些女生，跟这些朋友跳裸体舞——”

“女生？裸体舞？这不是聚众淫乱吗？”胡向阳不是傻瓜，很快猜到了问题的真相。

“可以这么说吧？”小说见胡向阳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个词，反倒自然一点了。“以前有人举报过这件事，警察来了后不但没敢进去，反而道了歉——”

“为什么？”胡向阳下意识地问出来。

“因为他在门口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看到另一个局领导。”小方轻笑一声。“从那以后，这边的派出所再也不敢管这家舞厅，这件肮脏事也被人压下去再没人提起。”

胡向阳低着头没有出声，看来这个田公子交友非常杂啊，不但跟市局的人私交不错，连跟外面的混混流氓都是好朋友。

“回去吧。”如果不知道真相，说不定还需要考虑一下，知道这些隐私之事，他真的觉得应该回去了。

对胡向阳来说，警察确实应该维护正义，跟黑恶势力做斗争，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明知道是鸡蛋碰石头，他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打击对手，不是为了跟对方同归于尽，而是敌死我生，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从小爷爷就一直这样教育自己，不管在任何时候，永远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某个行动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宁愿放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经商还是搞政治，要有耐心，时机总会有的。如果自己去搭进去了，那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