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去楼空

肖市长离开医院，回到家里，看时间才过了八点，打了个电话到京城的老家，把胡向阳碰到的事，跟父亲说了一遍。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真的不小了，他必须跟父亲商量一下，才能决定下一步行动。

肖老爷子听完后，一阵沉默。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血和嫉恶如仇，对虞城出现利益集团，侵害国家财产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更关心儿子在这件事上的得失和前途。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对虞城的了解又比不上儿子，所以一时给不出具体的意见。

在那边默默思考了一阵子，才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我看还是照叶小姐的思路去做吧，先搞清楚对方是哪些人，再考虑应对方法。”

“知道了，爸。”对父亲这样提议，肖市长没觉得意外，很干脆地应道。

“还有，马上派人去那个饭店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肖老爷子又提醒了一句。

“好。”肖东胜大声地回答。

这件事他原打算回家就去做，为了求稳，才给父亲先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也提起这件事。

放下电话，肖东胜给市局一个副局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大致讲了一遍，让他安排几个可靠的人跑一趟。

这个副局长是他上任后，主动投靠过来的，能力方面还不清楚，忠诚方面倒是没问题。

对方应了一声，答应马上行动，肖市长放下心来。

过了大概半小时，电话又响了，肖市长接起电话，是那个副局长打来的。

“肖市长，我的人已从那边回来了。”副局长汇报道。

“有什么收获？”肖东胜激动地问道。

“一无所获。”副局长沉重地回答道。“到了那边，已是人去楼空，所有有用的线索，都已带走，连服务员、厨师都一个找不到。”

“为什么？这些人不是从附近请来的吗？”肖东胜有些恼怒地问。

“不是的。”副局长回答。“不管是厨师也好，服务员也好，全是饭店老板自己带过来的。”

“那饭店老板的身份查出了没有？”肖东胜有些生气地问。

“这倒是查出来了。”副局长苦笑道。“这人就是水库边那个村庄的农民，所有登记的资料全是他的。据他说，两年前有人给了他两百块钱，向他借这些资料，他就全给了。”

“确定他跟饭店那边没有联系吗？”肖市不死心地问。

“我们去查过了，肯定没有联系。”副局长回答得很快，“这个人身体有残疾，一条腿几乎不能走路。据村里人说，他都几年没有离开过村子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去水库那边。”

“那就先这样吧！”肖市长没辙了。“辛苦你们了。”

“辛苦倒没事，只是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有点愧对肖市长。”副局长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你们早些休息。”说完，肖市长挂了电话。

在屋里坐下来，肖市长就有些头疼，本来以为这件事容易查，没想到碰到了专业的对手。

看他们布置得这么严密，开饭店时就有了准备，一发现地点暴露，就马上放弃，真是大手笔啊！

这边的线索断了，那得看明天棉纺厂那里能不能提供有用的线索了。

肖市长这边扑了个空，戴老那边也没有睡，他在等下面的人把消息传回来。

接到叶纤红的电话后，就马上放出风声，让相关的人员，帮忙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虽然退休多年，戴老在虞城的人脉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不管是市委市政委，还是下面各个处室科室，都有人主动为他提供消息。

这些人平时不显山露水，到戴老需要用到他们时，就会同时出动，替他了解所有需要的动态。

从胡向阳被人发现的地方，到水库边的饭店，再到饭店的经营者，很快有人把饭店原先的经营者的消息报了上来。

戴老没有着急，把这些反馈消息放在一边，等其它消息送来。

没一会，又有人把饭店经营者背后人物的信息送到了戴老的手里。

戴老依然没有急着看，把这个消息放在一边，继续等后面的最新进展。

晚上九点时，有人把最新的情况传了过来，不但知道了这件事的幕后人物，还知道了他们最近在做的事。

戴老把这些消息汇总后，在书房坐下来，皱着眉沉思。

到了他这样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直接打上门去，而是要衡量得失，考虑怎么样做才能花最少的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虞城有一个利益集团存在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这不是他一个退休干部需要关心的事。

在他看来，任何国家，任何朝代，任何地方，都会有这样的组织存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人行事有没有底线？这决定了他们存在时间的长短。

任何一个人执掌权力，都需要为自己以及身边的人争取一些权益，这无可厚非，否则别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辅佐你？

同样的，为了稳固权力的需要，也需要一些见不得人的组织，帮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所以这些组织就像臭水沟里的苍蝇，所有人都讨厌他们，却永远不会消失。

就算今天打击了他们，明天还会有另一批人上来，填补那个位置。

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所以根本管不胜管。

在戴老看来，这些人只要不触及底线，任他们存在好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他们惹到了小红，那他就得出手了，把某些伸得过长的手砍掉。

戴老拿出笔，再次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拿出一枝红笔，在某几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些人他准备第一批处理，如果效果不明显，那就得根据情况，确定下一批名单，把更加重量级的人作为处理对象。

对着纸思考了一会，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才把它放进抽屉里，站起来吁了口气，离开了书房。

“爸，发生了什么事？”儿子还在客厅坐着没睡觉，看到父亲脸色郑重地出来，担心地问。

“没什么。”戴老摆摆手。“是小红的男朋友出了点事，她打电话向我求助，所以我打算明天找几个不长眼的来开刀，免得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

“哦。”对父亲的手断，戴乃柄还是非常敬佩的，他总能找准时机，不动声色地就把对手干翻，不像自己，有时候动静闹得很大，却雷声大雨点小，达不到目的。

“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坐飞机回滇省。”戴老朝儿子挥手，叫他早点休息，自己到一边倒了杯水。

年纪大了，床头一般都得备一杯水，睡前喝一点，半夜渴或者早上醒来，喝几口水润润喉咙，能避免血液黏稠，减小心脑血流阻力，降低血脂的浓度，防止缺血性脑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