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猜疑

“叶小姐,这就是大理非常有名的白族扎染。”两人单独说话,脚步自然放慢了,跟在队伍的末尾,导游忽然回头提醒道。

“是吗?我去看看。”叶纤红一听,连忙上前。

只见前面一条横巷子的阴凉处,用几根竹子搭了一个架子,像乡下以前用来晾衣服的竹架子差不多,上面挂着些印着花纹的棉布,那颜色和花纹,跟叶纤红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没错,就是这个。”叶纤红欣喜地叫道。

摊位前坐着一个近七十位的老奶奶,穿着白族传统的服饰,正低着头在做针线活。

走到近前一看,叶纤红才发现这蓝布里的花纹,跟自己想像中的不同。

它的花纹不是规则印上去的,而是用一种类似留白的方式,把布里某些部位扎住,让它染色时没有染到。

难怪叫扎染,叶纤红有点理解它的意思了。

地上还有几块没有解开的花布,这大概就能解释花纹的由来,是用针线把一些部位扎紧,把布料变成一串串的疙瘩,染的时候,自然有地方没染到,成了白色的花。

导游用当地的土话,向主人咨询可不可拿一块下来仔细看看,在征得老奶奶同意后,叶纤红把面前那块布拿过来。

跟正常的印花布不同,这些图案更抽像,更有装饰风味,如果做裙子,应该不错。

不过这种风格,注定无法成为主流,所以叶纤红打算自己先做一条裙子试试,看大家的反应。

如果做衬衫和外套,应该很难让虞城那边的人接受,至少现在的流行审美,大家还没到这一步。

特别是叶纤红想要的风族风印刷,用这种方式肯定印不出来。

虽然有些失望,叶纤红还是打算买一些回去,装饰家里和店里。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用这样的面料,做一些靠垫和枕头套,那应该也不错。

至于原计划里的民旗风印刷,估计要找别的地方。

这时候没有网络,想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味道,可能还要继续打听。

叶纤红最终挑了七八幅最能代表白族扎染的花式,准备带回去送人或者自用。

至少诗诗姐和章诗萍各人得送一块,否则两人估计会不依。

其它像茂琳姐和董采玉,回家后也可以一人送一块,她们现在钱不多,舍不得花钱买这一些不实用的装饰品。

“有专门卖滇省特产的市场吗?”叶纤红问导游小曹。

除了这些,最要紧的是得多带些吃的特产回去,外公一家和干外婆一家,都得送一些,太少了拿不出手。

“如果你想品种齐全些,最好明天来赶集。”小曹算了一下日子,回答道。“明天是阴历七月初九,是大理古城的赶集日,什么商品都能买得到。”

“那好。今天我们在附近过夜,明天再来采购带回家的礼品。”叶纤红把计划定了下来。

——

他们在滇省这边悠闲地享受生活,虞城那边的人,生活还得继续。

宋保国离开虞城前一天,心腹们约好一起过来,给老领导饯行。

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七倒八歪地离开,只有跟宋保国关系最近的三个人,保持着清醒,在别人离开后,留了下来。

“我真的不甘心啊!”宋保国借着醉意,发泄自己的情绪。“明明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把谢明浩搞下来,坐下市长位置,升到正处了,没想到被他翻了身——”

“宋书记,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是怎么突然失手的?”有个手下问道。

“也怪我疏忽大意,居然把放在老婆那边的东西被人偷走了。”宋保国把自己发现两个笔记本被偷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对啊!宋书记。”有人突然开口。“这件事明显不是谢明浩做的。”

“为什么?”宋保国问道。

“第一,如果谢明浩早偷了笔记本,不可能这时候才发作。第二,他的处事方式比较传统,做不出这种事。再说他是市长,高书记马上要退休了,只要稳住就等于成功了,何必多此一举。只有位置不如你的,才有可能找你的问题,然后坐你的位置?”

“也对。”宋保国静下心来想,也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

当初被谢明浩弄得气急败坏,所以没有仔细分析这些。

主要是他没有站在谢明浩的立场想这个问题,只觉得拿下自己,得好处的是谢明浩,他才认准是他做的。

如果是别人做的,那又是谁呢?

难道是肖东胜?他跟谢明浩最近是有联手的趋势,如果自己下来,排名在自己后面的他,也有可能顶上去。

不过他直觉不是。

一方面肖东胜刚调来,不可能这么快就往上升,所以不会这么激进,做出激怒自己的事。

另一方面,他现在也没什么得力的手下,想办这件事,也未必干得成。

那么是谁呢?难道虞城这边,有人盯着自己的位置?

“宋书记,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人?”有个心腹想了想,突然这样说道。“这些手段,不像是你的政治对手干的,倒像是有人恨你,所以想借别人的手,毁掉你。”

“你这话就难回答。”宋保国皱了皱眉,“我得罪的人多了去,哪里会记得那么多?”

“那麻烦了,没有目标,就很难查到是谁在对付你?”手下想了想,也没有方向了。

“算了,这件事慢慢想,只要对方真像你所说,是为了报复我,那他总会露头的。”宋保国自信地回答。

“嗯。”

宋保国回到家,董洁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从卫生间拿了块湿毛巾,给他擦擦脸,又让他靠在沙发上,给她揉了揉太阳穴,让他舒服一点。

她知道老公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唠叨。

“小洁,你说我爬到这个位置,得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哪里会想得起,谁这么恨我?”宋保国洗了把脸后,人精清醒了些,闭着眼睛养神,想起刚才心腹的话,不由自主地说道。

“你怎么突然提这个?”董洁意外地问。

两人都是没有背景的人,能在十多年间,从一个没级别普通干事,硬生生的爬到副处级位置,难度可惜而知。

这些年为了往上升,两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散而谣言抹黑对方,用女色用金钱陷害对方等等都是小儿科,更夸张的地找人下黑手,让对手不得不退出。

“刚才有人提醒我,说我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人,才会被人设计——”宋保国抓住妻子给自己按摩的手,轻轻摩挲着,却没有睁开眼睛,“他怀疑这件事,不是谢明浩设计的,应该另有其人。”

董洁的手僵了僵,挣脱宋保国的手,走过来坐到他旁边,不大肯定地说道:“我也早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件事谢明浩是最大的获利者,所以才认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