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阮千曲回去填表,却发现周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男警察,她问了一句才知道周璐去忙其他工作了。
她将阿龙发来的金额和物品清单原样填了上去,确认无误后在下方签上自己的大名。
“填好了,你检查一下吧。”阮千曲将表格递过去,冲他笑了笑。
男警察接过,稍微有点害羞,眼神闪躲,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
她生得很漂亮,栗色卷发温柔的披散下来,皮肤凝白细腻,不笑的时候稍显冷淡,笑起来嘴边漾起两个小梨涡,又意外的给人温柔之感。
小警员看她一眼,脸上微微发红,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努力集中精力检查她填好的那张表格,心思却总忍不住浮想联翩。
阮千曲不是傻子,看他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只得敛去了笑意,别过身子开始刷手机。
她低着头刷朋友圈,看到陆一鸣po了一张照片。
洁白的餐具中盛放着一小块蓝纹奶酪,造型精致,在精修下显得十分诱人。
——如果忽略味道的话。
陆一鸣是阮绍明的发小,从小就习惯了到阮家蹭吃蹭喝,就连阮千曲家也没能幸免,他嘴甜,会哄人开心,尤丽珍很喜欢这个晚辈,阮绍明去世后也常常喊他去家里吃饭。
当然,大部分时候陆一鸣是不请自来的。
他是城中有名的大律师,专替有钱人打官司,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资本家的味道,po在朋友圈里的美食不是西餐就是日料。
最近他开始沉迷健身,以练出八块漂亮的腹肌为目标,又开始主攻各种健身餐。
那张蓝文奶酪的图片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他手,还配上了一段文字——“懂的人自然会爱上它的味道。”
一张精修图,加上一段故弄玄虚的文字,典型的陆一鸣风格。
阮千曲撇了撇嘴,“骚包。”
脚边突然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听到秦衍的声音,“填好了吗?”
她抬头,正好对上秦衍的目光。
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T,跟他第一次出现在酒吧时穿的那件很像,脱去警服后锐气稍减,一头利落短发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刺的,晕出一团模糊的光圈。
还不等阮千曲答话,那个男警就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秦队,我正、正在检查!”
秦衍看他一眼,伸手将桌面上那张表格抽了起来,迎着灯光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检查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阮千曲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地搅着手指。
她怎么有种被老师检查作业的感觉?
唔,自己刚刚赶时间写得挺随意的,字迹可能有点潦草,早知道她就认真写了。
“行了,没问题,明天交给财务吧。”秦衍将表格放回桌上,看阮千曲一动不动,又说,“还不走?”
阮千曲哦了一声,慢吞吞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那个表情诧异的男警察,什么也没说,跟在秦衍的身后走出了警察局,两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夜间起风了,风还挺大,刚刚还光秃秃的地上散落了一滩孤零零的落叶,刚聚成形,转眼又被吹走。
W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刚刚要热得要死,转眼就降温,一点不给人思想准备。
市里这几年满城修地铁,污染严重,本就看不到星星,现在被满天乌云一遮,更是连月亮都要藏起来了。
秦衍的车就停在路边,一辆黑色的suv,阮千曲跟他一前一后地坐进车里。
刚进去她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烟味,混合着清新的古龙水味道,并不明显,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根本闻不到。
阮千曲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在她的想象里,秦衍不像是会喷香水的人。
秦衍看着她系上安全带后才启动车子,他先将车开到前方直接掉了个头,微微侧过脸问她:“是去碧桐小区吗?”
阮千曲点点头,又打开手机将导航调出来搁在手机支架上,导航上显示到达目的地需要三十分钟。
她没问秦衍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刚刚那张表格上填得清清楚楚,他看过了,如果有心自然会记住。
秦衍的车内很整洁,面板上只放着一盒烟还有纸巾,几乎没有多余的杂物。
“要喝水吗?你旁边有,要喝自己拿。”秦衍提醒道。
阮千曲往侧方看了一眼,车门侧边放着两瓶纯净水,她也不推脱,拎起一瓶用巧劲拧开,递给他,“你要喝吗?”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秦衍嘴角微微有些干,他刚刚忙着审犯人,估计也没时间喝水。
“我在开车,待会儿吧。”
“好。”
阮千曲缩回手,小口小口的喝了一点,又拧上瓶盖放回原位。
她刚刚在警局喝过水了,现在并不是很渴。
想了想,又将另一瓶水拧松,接着握在手里,也不说话,安静的靠在椅背上。
路口红灯,秦衍缓缓将车停住,阮千曲适时地将水递过去,“现在可以喝了。”
秦衍微微一愣。
“你嘴巴有点起皮,刚刚肯定没喝水吧?”她冲他微微一笑,态度很是亲切,嘴边的梨涡浅浅的,甜而不腻。
秦衍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的自己,还真有点起皮了,他用手指抹了抹,不是很在意。
审讯的时候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哪有心思喝水,倒也不觉得渴。
“谢谢。”他接了过来,仰头喝了几口,闪绿灯了,他又重新将水递给阮千曲,“麻烦了。”
阮千曲笑了笑,将盖子拧上,又放了回去,“秦警官不必这么客气,我应该感谢你抓到了犯人,以后我们W市的广大单身女性终于可以安心了~”
她的表情漫不经心,语气却在“单身”那两个字上略微加重。
“嗯?”秦衍似是有些不明白她的话。
阮千曲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许多女孩子晚上都不敢出门,就算出门也非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我这几天差点被热坏了。”
秦衍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一件碎花长裙被一根极细的肩带吊着,肩颈白皙赛雪,露出两截精致的锁骨……怎么看都不像是捂得严严实实。
他直言不讳道:“这些女孩子应该不包括你。”
???
“为什么?”
秦衍目不斜视,“我看你穿得挺少的。”
他俩不熟,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说话,按照这种关系,那句话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说,就难免显得轻浮,甚至可以说是调戏了。
可他那张侧脸一本正经,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阮千曲微微一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吊带长裙虽然遮住了腿,但确实穿得挺清凉。
“我平时穿得挺多的,今天是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