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刚刚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呀, 我当你还在加班呢。”

短暂的拥抱后,阮千曲恋恋不舍地从秦衍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

秦衍笑着点了点她小巧精致的鼻子,轻声说:“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我调了飞行模式,忘了调回来。”

说着,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那个小小的飞机图案,又将手机调了回来,阮千曲发的那条微信立刻进来。

她原本巴着他的手臂,凑着脑袋好奇地看, 突然看见自己那条消息,眼神一变, 不太高兴地扁了扁嘴。

“你怎么存我的大名啊?好难听, 好没情调。”她不开心的咕哝着。

秦衍笑容更盛,他低头逗她, “你说你自己的名字难听?”

阮千曲推了推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没情调, 没情趣, 我又不是你的同事,这么一板一眼的……”

秦衍忽然正色,挑眉问她:“怎么样叫有情趣?像你给我取的备注那样?”

阮千曲尴尬死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领教了。

一时得意忘形, 居然把中午这件事给忘了,好好地,自己提起备注这件事做什么。

“那个什么,你吃饭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日料外卖还不错,我们点来吃吧,你看你头上都出汗了,是不是很热啊?”

她说完,盯着秦衍光洁如玉的脸尴尬一笑.

别说出汗了,他身上清清爽爽,一丝汗味都没有,刚刚拥抱的时候,她还闻到他衣服上干燥温暖的气息,比她床上那头玩偶抱起来还舒服。

她转移话题的技术真的很拙劣。

秦衍看着她,勾唇一笑,也不戳穿她的小伎俩,两人朝楼道缓缓走去。

陆一鸣那台911还停在原地,说话间,他们刚走到车旁,就听见车子响了几声喇叭。

陆一鸣摇下车窗,“秦警官,真巧,又碰见了,我感觉今天跟你特别有缘分。”

阮千曲白了他一眼。

这叫什么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

秦衍认出他是上回和阮千曲一同回家的那人,刚刚他开车进来的时候,也看见阮千曲是从他的车上下来的。

似乎是叫……陆一鸣吧。

秦衍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陆一鸣对阮千曲的态度非同一般。

他讲话虽然客气,但话语间总透着一股藏得很深的敌意。

同为男人,他知道,这是碰见对手时候的自然反应。

秦衍压下眼中的不悦,冷淡地说:“陆先生挺幽默。”

陆一鸣重新戴好眼镜,衬衣领带整理得一丝不苟,刚才那股颓然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笑的眼角都透着精明。

陆一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好,说起来,我真该谢谢秦警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改天请你吃饭,跟曲曲一起来,务必赏脸。”

他在叫“曲曲”的时候,显得格外自然生动,好像已经这么叫过千百次了,说不出的亲密。

秦衍脸色更冷了几分,他语气冷肃地拒绝道:“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有规定,严禁吃请。”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深深地看了阮千曲一眼。

那眼神,看得她莫名其妙。

她又怎么惹到她家秦警官了?

“而且,”秦衍继续说:“我和陆先生并无私交,谈不上谢谢吧?”

阮千曲略带担忧地看着陆一鸣。

她想到今晚的事,不由得紧张起来。

陆一鸣这货该不会是打算直接跟秦衍挑明吧?

她并打算瞒着秦衍,可她也不希望这件事从陆一鸣口中说出来。

他今晚有些不对劲,口无遮拦,阮千曲担心他会说些不合适的话。

她给陆一鸣使了一个眼色。

他盯着秦衍,意味深长地说:“秦警官太客气了,你把我们家曲曲照顾得这么好,我得替叔叔阿姨谢谢你。”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落在阮千曲身上,秦衍眼眸沉下来。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阮千曲瞪了他一眼。

闹什么呢,满嘴胡说八道。

她又往秦衍身边靠了靠,豆腐块一般柔嫩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头发被夜风拂动,总有那么几根调皮地往他的衣领里钻,麻麻痒痒的,他不禁将她的手拉下来,十指交扣。

秦衍眼神锐利,漫不经心地说:“曲曲是我女朋友,应该的,不过她对我似乎有些误会,我准备抓紧时间澄清一下,先走了,陆先生自便。”

说完,也不顾陆一鸣脸色复杂,抓着阮千曲的手转身就走。

直到两人的一高一矮的身影逐渐没入楼道。

阮千曲跟着他,不明就里地问:“秦警官,你说什么误会啊?”

他不回答。

秦衍一进楼道里就松开了阮千曲的手,他走得快,一步当她三步,阮千曲在身后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还是跟不上。

她索性站在二楼缓步台不动了,赌气一般朝他喊了一句:“我不走了!走不动了!”

她今天心情本就有些紧绷,陆一鸣今天莫名其妙的,秦衍也跟着莫名其妙的,一个像赶叫花子一样赶她下车,一个像甩瘟神一样将她甩在后面,她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明明刚刚还那么温柔,鬼知道发生了什么,翻脸就不认人。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越想越气,小脸一扁,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睛挤了挤,豆大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下来。

秦衍本来已经上了三楼,见后面真没动静了,心下暗叹,又冷着脸折返回去。

刚下二楼,就看见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那儿不动,眼泪直往下滴。

她哭得安静,眼泪自顾自地往下掉,一点声音都没有,满脸都是泪,她也不擦,就像一只没了生气的玩偶兔宝宝。

他的心瞬时间就软了。

“哭什么?”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明明是安慰的话,听在此刻被委屈鬼附身的阮千曲耳朵里,却像是责备。

她用手推了推他,小拳头砸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毫无杀伤力,秦衍纹丝不动。

“我没哭,谁看见我哭了?”她的音调破碎,泣不成声,眼圈哭得红红的,泪盈于睫,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秦衍皱眉,刚要解释,忽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有人正在上楼。

他想也不想,抱起阮千曲大步迈向三楼,动作流畅地开门进屋。

阮千曲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惊到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有些茫然。

一时也顾不上哭了,她哑着嗓子问:“你做什么呀?”

秦衍也不将她放下,依然稳稳地抱在怀里,他淡声解释:“刚刚有人上来,我怕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这小区是老式的居民楼,不比一些私密性强的公寓,在这里,街坊邻居之间没有秘密,有什么事,一两天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