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借花献佛
“华子,你说你和南子有事,原来就是去隔壁了啊?小曼姑娘好一通等。”李菊花现如今是生怕有一丝惹得李曼不高兴,那束脩几年下来可不是笔小数字,见裴华一到家,立马问着裴华。
一看李曼和裴家人这态度,杜大山也站不住,将手里的凉粉和蘸料放下就要走,裴华也冷下脸来:“这是做什么?大山哥来送东西倒送出错处来了?”
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提高了音调:“嫂子,这面包是给柱子的,平日里吃了人家多少东西,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们这样合适吗?”
裴华虽说平时待人淡淡的,但极少这样冷着声、甚至有些厉色地质问,柱子本来看到面包就想上来抱着小叔的大腿要,看裴华少有的生气,也不敢过去,只憋气站在一旁小心地盯着小叔的脸瞧。
李菊花被问得哑口无言,杜家丫头虽然和自己不对盘,但吃上面从没有对柱子抠过,气势上也就弱了下来,裴大娘见他这样声色俱厉,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裴勇又在社学的工地那里,连个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李曼显然也没想到裴华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毕竟杜大山和裴华认识许多年了,一直处得很好,又不是因为杜芊芊,而且本来今天就是求和来的,自己刚才拖长个脸,也的确有些过了,这边杜大山连连劝着裴华,自己要回去,灵机一动,开口留到:“大山哥,你别误会,家里见裴华哥许久没回来担心他,因此见他回来才没顾得上和你打招呼,你别往心里去。”
不管这个理由站不站得住脚,好歹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杜大山本来就是个厚道人,忙接了台阶就下:“不妨事,本来就不是什么事,这凉粉虽没什么稀奇,但是这蘸料真的挺不错,里面淋了花椒油,可香了,李曼妹子,你也同裴大娘他们一同尝尝。”
这氛围把个不善言辞的杜大山也逼出了绝招——花椒油。
“好,大山哥,我本来还打算找你有事,正好你来了。”
上次李曼找自己是去砌炉子,这次能有什么事?杜大山想不出来村长千金还能有什么事求着自己。
“妹子你说。”
“大山哥,你先坐下呀。”李曼明显看到自己同杜大山解释后裴华脸色好多了,忙让杜大山坐下说,裴大娘和李菊花都在一旁不说话,倒显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裴华也拉着杜大山坐下,见自己吓着了柱子,招了招手让柱子过来,将面包递给他,柱子忙一溜烟小跑过去,倚在裴华旁边吃起了面包,里面的杏酱酸酸甜甜的,柱子都舍不得混着吃,都是将四周的面包啃完了,留着中间的酱慢慢舔着吃,吃的嘴巴一圈都是。
“社学开始建了,大山哥你是知道的吧?”
“这哪能不知道,全村人都盼着这社学早点建起来呢。”
李曼接着说到了重点:“这社学建好后,就得置办桌案,还有那教书的先生也住在这里,里面一应的家具木器都要准备,不知道大山哥有没有时间接了这个活计?”
这和裴勇那监工一样,对于李曼来说,都是免费的人情,找谁都是干,原本这活李曼的爹就是要派给杜大山的,村里现成的木匠,手艺好人又实在,是李曼死活不同意,现在看来自己转变心意是对的,因为裴华此时少有地认真看着自己,刚才的怒意已经烟消云散。
“有时间!有时间!手里现在虽然有些活儿,但这是村里难得的大喜事,我一定将桌椅板凳打得结结实实,让孩子们用着舒服,那先生的木器我一定给用最好的桐油。”杜大山高兴极了,觉得这事情比之前给各家做炉子人人都请他吃饭喝酒更有意义,恨不得现在就进木匠房内忙活起来才好。
“大山哥做事我放心,银钱的事大山哥也放心,都是衙门里拨下来的,我爹说了必不亏待你。”一番话说得有技巧极了,听着就像是她给杜大山争取来的一样。
杜大山忙连声说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裴大娘和李菊花在一旁张嘴搭腔:“就说这小曼姑娘心善,谁都虑得到,大山,你可得好好答谢,这一笔可不比你上次给酒楼做得少啊。”
杜大山连连点头,谢了又谢,知道李曼是来找裴华的,自己待久了也不好,又嘱咐了那蘸料很辣不能多放之外,便起身告辞,临出门,又谢了一遍才走了。
裴华对于李曼能推荐杜大山接了这活计心里还是挺感激的,因此李菊花切了凉粉,张罗着一起吃时,裴华没有拒绝,还示范了大概要放多少蘸料。难得裴华这么给面子,悄悄打量了几下裴华的侧脸,因为心情好整个人十分温和,鼻梁直挺,鬓角和发际线勾勒得整个侧面轮廓十分有型。
简直越看越喜欢,李曼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刚刚灵光一现将社学木匠活给了杜大山,想着裴华也不是爹和娘说的那样完全油盐不进,只要对了路数,还是很好说话的。从刚进门到现在和颜悦色地同自己一桌吃凉粉,简直判若两人,是不是说明他也不是不满意自己,而是自己以往都使错了劲?李曼自己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着。
晚上杜大山将社学的事告诉了季桂月和杜芊芊,不同于杜大山的感激,季桂月和杜芊芊第一反应是讶异,女性天生对这方面直觉都很灵光,李曼不喜欢杜芊芊,甚至说存在着敌意。杜芊芊想不明白社学都动工两天了,怎么今天李曼来通知而不是村长?
不过不管李曼是怎么想的,这都是件好事,这意味着杜大山和季桂月的家底又要多三五两银子了。
“下次看见小曼姑娘,你们都记得道声谢。”杜大山嘱咐着。
季桂月和杜芊芊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应了:“好。”再怎么说这也是笔不小的人情,感谢别人也是应该的,况且这种微妙的感觉和杜大山说了他这种粗神经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