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没有反问,没有怀疑,只因对你的话太笃信(1)

陶夭夭前脚从出租上出来,江南城的车后脚就跟了上来。她回头,看到霓虹初上中,他的眼眸深沉而乌亮。

江南城也是一愣,不过一瞬便抬手按了车锁,却只是站在原地看她,不进不退。

陶夭夭暗地里捏了捏手心,扯出一抹笑弧。顿了顿才说:“你也来啦。”

江南城这才挪动脚步,也不在意她虚伪的应付,只是冷峻着脸孔款款走来。直到在陶夭夭的面前站住,才若无其事的说:“进去吧。”

说完,便扭头走了,身后的陶夭夭欲言又止,提着碎步跟了上去。

楚逸他们已经等在包厢了,见江南城和陶夭夭一前一后进了屋,风流的眉眼间划过一抹促狭的光,张口道:“你们俩还约好了时间一起来呀!”

江南城冷哼一声不搭理他,陶夭夭连忙解释起来,“刚才恰巧在门口碰到。”

说完,更加懊悔。

她,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起来了?

江南城笑容优雅的同楚逸的表姐点头致意,陶夭夭一时无措,站在一旁。

楚逸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一旁的女人道:“夭夭,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amy。”

说着,楚逸还不忘冲着陶夭夭挤眉弄眼一番,特意强调,“你们已经见过了哈!”

“amy姐好。”陶夭夭微微欠身,略有窘迫,“上次不好意思得很。”

amy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只道是误会。

“早就听我这个弟弟说过你。”amy热情的让陶夭夭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继续说,“难得像你们三个这样从小就关系要好,我当初听他说,羡慕的不得了。”

amy的国语说得非常好,听不出任何口音问题。明明身材妖娆,可是,气质又恰是不折不扣的强硬冷烈,往那一站,就是一尊佛似的人物。看到陶夭夭也是言笑晏晏,绝口不提前几天见面的尴尬场景。相比之下,陶夭夭就明显底气不足,难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点的菜已经陆陆续续端上来,陶夭夭低头吃菜,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发现江南城蓦地凑上来。

耳畔突如其来的热风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听到他不缓不急的说:“现在才知道装淑女,是不是晚了点?”

陶夭夭狠狠的瞪过去,却见对方已经有板有眼的和amy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悠然自得的模样,好像刚才故意挑衅的人绝非是他。

陶夭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恰好对上楚逸别有深意的眼眸,一时恍惚,又低头喝了口水。

直到一顿饭结束,大家起身告别,陶夭夭才暗自舒了口气。

楚逸送amy回宾馆,陶夭夭的目光便一直尾随着那辆渐渐消失的车子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也不敢轻易扭头看身旁的人。

半晌,江南城才说:“今晚回大院吧?”

陶夭夭恍然回神,反应过来对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还未来得及回答,江南城已经自顾自的说:“我家老太太是从张嫂那里知道我肩膀受伤了,偏让我回去给她瞧瞧。”

“江姨那是心疼你。”陶夭夭如此说教之后有些心虚,毕竟,她就是让人家儿子受伤的罪魁祸首。想了想,她才似有遗憾的说:“我今晚回去还要赶稿,所以,就不回大院了吧。”

陶夭夭甚至想好了江南城提出异议后的托辞,结果,却看到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沉吟道:“也好,反正我妈肯定会问我是怎么摔着的,你去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

陶夭夭发誓没有看到江南城脸上出现任何类似于威胁的表情,但她,的确被威胁到了。

深呼一口气,似是暗自权衡后得到了结果。陶夭夭仰头看向身旁男人的侧脸轮廓,瓮声瓮气的说:“我还是去吧,估计明早回家赶稿,也来得及。”

江南城满意的点点头,噙着淡笑的目光指向不远处的停车位,对陶夭夭说:“那我们走吧?”

陶夭夭连连点头,生怕对方把自己落下了。

眼见江南城漫不经心的钻进驾驶位,举手投足的从容,陶夭夭的目光略有担忧,“肩膀好点了吗?”

似是明白陶夭夭的心思,江南城回答道:“不过是小伤,开车没问题。”

陶夭夭撇撇嘴,不再说话。江南城也不介意,嘴角却不知何时染上了薄笑,似是心情不错。

车开进大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陶夭夭想了想,还是说:“要不直接开去你家吧,我顺道跟江姨请个安,一会儿自己回来就行了。”

江南城没有马上回答,倒是突然扭头看向她,好整以暇的模样,看得陶夭夭突然发虚起来。

“你有病啊!”白了他一眼后,陶夭夭理直气壮的说,“真以为我害怕江姨怪我啊?我是想江姨了,想去打声招呼。”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江南城的目光扫过陶夭夭微扬的眉毛,似笑非笑的说,“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因为你受伤了。”

陶夭夭没再反驳,只是嘴角在昏暗的车厢内慢慢勾了起来。往来几句话,那些执拗的别扭和争执便悄然消失,烟消云散了。

她涩然的想,或许,就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错。

暗色系跑车在江宅门口停下,陶夭夭先走下来拽了拽自己裙子的下摆。

还没走到门口,苏卿就闻声赶来,眼见儿子刚想责怪他回来得晚,就看到跟着一起下车的陶夭夭,不由一喜,“夭夭也来啦!”

陶夭夭来不及问好,就被苏卿拉着往屋里走,“大热的天,快进屋!尝尝江姨做的芒果西米露,可解暑喽!”

屋里江锦然正端着报纸看新闻,听到儿子的脚步才抬起头。陶夭夭急忙打了声招呼,江锦然亦是温润有礼的点点头。

说起来,江南城更像江母,不论是长相亦或性格。如果光看江父平日里的言谈举止,绝对不会将他同部队里赫赫有名、一次喝下三四斤白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江首长联系在一起,倒更像是大学里一身书卷气的儒雅教授。

苏卿乐呵呵的去厨房端来西米露,给两个小辈各盛了一小碗,不免又嗔怪起自家儿子来了。

“你要早说夭夭也来,我就多做些花样了。”苏卿投给儿子一个宠溺的白眼,看向陶夭夭的时候已经巧笑颜开,“夭夭好一段时间没来了,我去厨房调几道凉菜,你和南城陪你江叔喝上几口。”

沉默看报的江锦然一听说夫人竟然允许禁酒快一周的他今晚解禁,在一旁高兴的直点头。

刚才在包厢光顾着低头吃菜,陶夭夭现在肚子还有些撑。一面又不好意思拂了长辈的意,只得点头答应。暗觑了眼江南城,他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梨木沙发上,看笑话似的望着她。

蓦地一愣,陶夭夭立马不自在的将视线挪开,这才对苏卿说:“江姨,我陪江叔喝酒倒是没问题,不过江南城的肩膀上还有伤,他就别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