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5少爷也卖笑
老农看着袁威跑远,咳了几声后,叹了一口气。
这家的长子道:”人埋在这里了,他走得倒是干脆。”
“从军就是玩命,”老农道:“军人要是畏死,他们还打什么仗?”
老农在家中一向说一不二,长子也是个过四旬的汉子了,被老父亲这一说,低头不敢再言语了。
“云霄关啊,”老农回头看看新垄起的土堆,小声道:“听闻沙邺国主藏栖梧与圣上同岁,两位少年时就是对头,这一次再对上,不知道我祈顺大军是赢是输啊。”
小儿子不在乎地道:“云霄关离我们这里远着呢。”
老农摇了摇头,云霄关说起来离着京畿之地千山万水,可是失了云霄关,沙邺大军马踏中原之后,哪个祈顺人能得太平?
二子这时道:“都不要再说了,爹当过兵,知道的东西自然比我们多。”
“这坟要看好了,”老农不再跟儿子们说国事,指着赵田的坟茔跟三个儿子道:“我们拿了那军爷的钱,就不能不管事。”
三个农人一起点头称是。
“三日之后,老二去一趟京城,”老农又道:“自己小心。”
二子点头应下了。
四个农人在赵田的坟前三鞠躬后,三个儿子这才簇拥着老父,往山下走了。
袁威回到军营里的时候,安元志一行人还没有回来,老六子几个人却已经吃过了晚饭。
“查得怎么样?”袁威回到帐中后,顾不上喝口水,就问老六子道。
“我们顺着血一路找到了一片竹林里,”老六子说道:“林里有脚印,都是厚底靴,男人的。”
袁威说:“是军中人?”
老六子耸耸肩膀,说:“差不离。”
有兵丁这时给袁威送了饭来,这个时候了,送上桌的只能是冷饭冷菜了。袁威也不嫌弃,用热水泡了饭后,把一碗饭几口就扒完了。
“少爷回来了,”就在袁威放下碗筷的时候,有一个死士侍卫伸头进帐来喊了一声。
袁威几个人又出了帐,就看见安元志陪着一位将军进了后军营。
安元志下了马后,冲袁威几个人点一下头,便又面向了被自己迎进军中的将军,道:“刘将军,你先把你的手下安顿一下,我一会儿就陪你去中军营见圣上。”
这位刘将军冲安元志一抱拳。
袁威这会儿凑到了安元志的身前,说:“他就是少爷要接的人?”
安元志点一下头,说:“他要再不来,我就得往回走到京都城去了。”
袁威啧了一声,小声道:“事办好了。”
安元志说:“信呢?”
“写了,那户人家答应我三天之后就送信去京城。”
“老六子他们呢?”
“顺着血找到了竹林里,里面有脚印,全是厚底靴。”
“我说过了,一定是五,”安元志伸了个手掌给袁威看。
袁威说:“人是皇子殿下。”
安元志撇一下嘴。
刘将军安排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就过来跟安元志说:“五少爷,我们去见圣上吧。”
安元志忙就手往前一伸,说:“刘将军请。”
世宗这会儿在中军帐里,由荣双盯着,喝了一碗药下肚。
安元志陪着刘将军到了中军帐外后,就不能再陪着这位进去见世宗了,冲刘将军往中军帐里努一下嘴。
刘将军迟到了快一天,这会儿心中忐忑,整了整衣冠后,站在中军帐前大声请见。
不一会儿,吉和在帐中掀开了帐帘,冲外面说:“刘将军,圣上让你进来。”
袁威这时在后面拉了安元志一下。
安元志说:“怎么了?”
袁威视意安元志看他们的右手边。
安元志扭头去看,就看见白承泽正带着人从他们的右手边,往中军帐这里走过来。
“怎么办?”袁威小声问安元志道。
“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安元志说道:“我们走。”
安元志这里转身想走,白承泽却道:“元志,看见我就要走?”
安元志咬一下牙,转过身面向了白承泽,笑道:“这黑灯瞎火的天,原来是五哥来了。”
白承泽走到了安元志的身前,上下打量安元志一下,说:“你把刘高正接回来了?”
安元志点头说:“是,我都准备再见不着人就往回走了,没想到刘将军带着人过来了。”
白承泽说:“这么巧?”
安元志说:“是啊,我也跟刘将军说,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
白承泽说:“路上没遇到什么事?”
“没有啊,”安元志挑一下眉头,说:“知道我们大军从这儿过,路上连个行人都看不见,五哥,我能遇上什么事?”
“没遇上事就好,”白承泽伸手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
安元志看看白承泽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笑道:”五哥怎么也到中军来了?圣上找你?”
“你这个安五少爷啊,”白承泽手指指着安元志一笑,说:“身为人子,我得来给我父皇请安啊。”
“啊,”安元志说:“原来如此。”
“你也是他的半子,”白承泽说:“一会儿刘高正出来了,你去给你的岳父大人请个安吧。”
“知道了,”安元志冲白承泽一抱拳,说:“元志先谢过五哥提点了。”
“我先回后军了,”白承泽又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轻声笑着道。
世宗的中军帐前,这个时候站着很多军中的将领和随行的官员,白承泽与安元志站在一起说话的样子,看在这些人的眼里,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安元志在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现在看着他与白承泽谈笑的样子,有不明真相的将领、官员心里都犯嘀咕,都说上官勇与四殿下白承允交好,现在安元志怎么看着是与五殿下白承泽交好的样子?难不成上官勇与安元志之间,其实也有间隙了?
“安五少爷娶得可是云妍公主殿下,”有人小声跟左右的人道:“云妍公主殿下与五殿下,可是一母同胞。”
众将领、官员听了这位的话后,觉得自己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白承泽与安元志当众演了这出兄友弟恭的戏后,带着人走了。
安元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用手揉着感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
袁威踢着脚下的石子,说:“这戏得演到什么时候?”
安元志往地上唾了一口,说:“老子也想知道,现在老子这样,像不像卖笑的?”
袁威咧嘴一笑,他可不敢说什么,青楼里的小倌还没安元志漂亮这样的话,虽然他不是没听人说过这话。
“四殿下,”这时在中军帐前的人纷纷小声叫了起来。
安元志抬头一看,白承允从他和袁威的左手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上官勇一帮人。
“老天爷,”袁威小声道:“这才是太子爷的架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