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页)

可能起因确实是如此,但又不仅仅是如此。

若真是一个在乡民的非议中已经心灰意冷的花木兰,即使不在这群将士中找到归宿,也会开始关注起自己的终身大事。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不让兄弟担心,不让过去的袍泽担心。

她或许真是这样的人。

原来皇帝拓跋焘一直没有忘了她。

原来花木兰已经上升到这种层面了。

原来他们从来不曾看她是“花木兰”,而依然是“花将军”。

贺穆兰莫名的有些发堵。

在她的时代,花木兰已死,只有“替父从军”的传说存在。

虽然她起初只是为了不让父亲去送死这么简单的愿望,但从她是一个女人,且是最后活下来了的女人开始,注定就不会平凡。

对于未来的世界来说,代表女人某种自强精神的花木兰已经成了一个“符号”,至于这个符号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

谁会在乎一个“符号”的想法呢?符号就是人们想象的那个样子啊。

贺穆兰第一次无比端正的跪坐在案几后,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浮现着各种奇怪的想法,以至于她连崔琳最终还是完成了谋士们“耸人听闻”的最终目的都无法气恼。

她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般,久久的跪坐着,连崔琳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离开了花家的崔琳和友人游可骑上了马,游可陪着崔琳在花家的门口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在被周围各种小媳妇大姑娘盯得快要逃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怀瑾,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我有些后悔……”崔琳看着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们,他相信怕是除了皇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同时指挥的动这些天之骄子们做这些事了。

而这花木兰,凭的仅仅是一个名头而已。

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但是他还是冒险来了,带着他一贯的自信和动摇人心的本事。他也是一名战士,此刻正在为了崔家的安危和大魏的安稳在战斗。

他要步步紧逼,让这个女人投身到比战场更为可怕的朝堂和后宫中去。

但正如花木兰所说的,‘和一个在生死搏杀中渡过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一个仁义之辈该做的事情。’

崔琳毕竟不是祖父那种浸淫在大魏政治中心数十年,玩弄人心和权术与鼓掌之间的老政客,所以他也会有一瞬产生后悔。

不过,这也只能稍稍让他的良心动上那么一动罢了。

花木兰和家国天下谁轻谁重,这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选择。

更何况,崔琳觉得自己的做法也许会让花木兰过上更为尊贵、更受人尊敬的生活。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个“战士”啊。

崔琳调转马头,在众人各种打量的目光中开始往虞城方向归去。

接下来,他只要静观其变,徐徐诱之就行了。

*

屋中。

贺穆兰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以后,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误区。

妈蛋,给那阴险小人带到沟里去了!

她是贺穆兰不是花木兰啊!

什么拓跋焘,什么大魏,什么家国天下,精神坐标的……

关她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