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3/5页)

呜啊啊啊啊!

他刚刚才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为什么刑辖官不要他继续再说?!

是了,刑辖官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兵去四处找人打听,更不会为了他得罪几位有官职的将军。

这几位主将或副将的异口同声,已经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什么若干家的少爷,根本就一文不值!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在听。

这样的事实让若干人一下泄了气。

他突然觉得不想再说什么话了。

那几个刑辖官送走了几位将军,并没有想法继续盘问他们。

正如若干人所想的,对于右军的整军来说,什么若干家少爷的话,真的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为他问遍全军。

黑山口失利的结果必须有个口子来发泄出去,否则那股低迷就会一直盘旋在所有右军的头顶无法自拔。他们身为刑辖官,目的就是惩奸除恶,振奋士气,若是军中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就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怀疑。

为什么出现了危险,没有多少人来救?

为什么没有派出斥候,而是直接让五支百人队直接守隘口?

为什么……

大魏已经胜利了太久,经不了这些疑问。和蠕蠕的大战就在眼前,这般动摇士气,只会乱了军心。

所以,若干人从调头去搬救兵的时候,是生是死都是一样了。

不,若他真死在黑山口,好歹还有个“牺牲将士”的名声,至少忠烈殉国,能得一个名声。

可是他要现在这般不名誉的死去,就算他是谁家的少爷,祖地里也都不会再有他的排位和坟地了。

刑辖官们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让良心不安的事情,但即使如此,每次遇见这样的事,他们还是会不敢去看被冤屈者的眼睛。

他们只能催眠自己“这人确实先走了”来说服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然后其中一个刑辖官指着若干人,对几个手下说道:

“把他关到刑营的木笼里。这几天给他吃好喝好,要是有人探视,不必拦他们。”为首的刑辖官尽自己所能的给他最后的优待,而若干人闭着眼睛,仿佛当自己已经死了。

“等三天后,校场……”

他顿了顿,望着上方说道: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花木兰得知若干人被抓到了刑营里去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木笼。

鲜卑人处罚犯了军法的人,喜欢当众羞辱。有的在三九天被扒光衣服,赤条条的塞在木笼里,便溺都在身上;有的被吊在旗杆上,谓之曰“人旗”;还有当着新兵的面被鞭刑,直到满地翻滚,痛不欲生……

花木兰十分庆幸自己当年得了王副将说情,即使用箭吓唬的突贵将军魂不守舍,蔑视上官到那种地步,也没有被剥了衣服示众什么的,只是蜷缩在木笼里伸展不开,饿着肚子被风吹日晒了几天而已。

还有没事就来陪着她说话的同火们,以及偷偷做了猪油胡饼给她吃的火长阿单志奇。

犯过错就要接受惩罚,这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接受惩罚的时候,有谁能不犯错呢?

可是……

被这样对待,就有些过分了。

“住手!”花木兰冲上前去,一脚踹开正在做出侮辱动作的某人,而那个正在对着若干人浇尿的小兵一时无法防备花木兰的袭击,直接坐在了地上,露出那恶心人的东西。

花木兰在军中已经见过不少次这个,最初的羞耻已经变成了一种麻木的无力,但即使如此,她也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人有就这么把它拿出来,作为一种侮辱人的工具。

这让她出奇的愤怒。

“你搞什么!有病吗?”那人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也不急先收回“工具”,反倒瞪着眼睛看着花木兰嗤笑了起来:

“哟,逃兵配懦夫,还真是合适的很。怎么?火长不给你饭吃,你想让他没死之前把那些家当给你?”

这人也听说过若干人曾经拿粮食“引诱”花木兰跟着他们混的事情,所以一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他身后的众人都笑了出声。

“哈哈哈,那不可能,罪人的东西都是要充公的,你是痴心妄想!”

“不会这若干人细皮嫩肉,花木兰看上他了吧?我们鲜卑人可不好这一……”

嘣!

花木兰紧闭着嘴巴,以惊人的气势挥舞出拳头!

刑营里一根木柱应声而倒,上面挂着的绳索和各种捆绑的绳子一下子掉了下来,有的套住了他们的脖子,有的缠住了他们的手脚。

木柱倒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刑营外负责守卫的魏军吓得闻声而入,当发现是行鞭刑的木柱倒了下去,各个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一个魏军走上前去踢了踢钉在地上的木柱,木柱纹丝不动。

木笼里蜷缩成一团的若干人似乎刚刚恢复了听觉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避开了花木兰的视线。

花木兰整个人已经气得发抖,但她还牢记军中严令禁止互相争斗的军规,所以冷冷地说道:

“怕是刑营的柱子都看不惯这些人,突然一下子倒了吧。”

“明明是你打断的!”

倒在地上的人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我还可以打断别的东西,你信不信?”

花木兰威胁似的看了一眼那人还没塞进去的某物。

呕……真丑!

幸亏她是个女人。

几个看守刑营的甲兵顺着花木兰的视线看向地上的倒霉蛋们,然后同样发现了那东西。一个年级较大的甲兵哼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地上被绳子套住,却幸而又幸没被柱子砸的头破血流的那些人。

空气中弥漫的骚味,已经那个木笼里已经彻底丧失了活力的若干家少爷,已经让他们推断出了事实。

至少是一部分的。

那甲兵作势要踩他的胯间,那人马上把身子缩成一团惊叫了一声。

对此,那早在刑营里见惯各种场面的老甲兵呸了一声。

“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别像个女人没完没了的。长官让人可以随意探访他,是想让他最后一程走的体面点,你们这些人这么缺德,以后在战场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抬眼看了看花木兰。

“你觉得呢?”

“啊……”花木兰轻哼了一声。“我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犯错。否则,一定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这么对待你们。”

“他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的逃兵!”

“那你就是个杂碎!”

花木兰疾言厉色地叫了起来。

“我可以让你随时被木柱砸成‘杂碎’,你信不信?”

“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头。这样那个人只会更尴尬的。”老甲兵指了指木笼,“我觉得现在该让他们走了,你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吧?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