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5页)
可正因为他知道狄叶飞是个男人,所以虽然他长得雌雄莫辨,艳光四射,阿单卓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要说对他产生什么绮丽的想法,就算见到,也只能生出“哎呀花姨的朋友都好怪啊”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位“月娘”,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娆美人。也许知道阿单卓是鲜卑人,她特意穿的是窄裙,脖颈修长,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这腰,应该一掐就断了吧?’
阿单卓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她大腿还没我胳膊粗吧?’
第一次见到这种女人的阿单卓分外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连心跳都比平日里多跳了几跳去。
贺穆兰也是晃过神来才发现这姑娘真是漂亮。
古代的化妆术十分骇人,嘴唇点成奇怪的形状那是常有的事,这姑娘嘴唇微厚,索性没有画唇,眉毛也只勾勒了几笔,却描画出一副含笑含俏的面容,红唇半张间,连贺穆兰这个女人的心都荡漾了一下。
像这样满身风尘妖魅的女人,想在外面生存,怕是不容易吧?
贺穆兰一下子就想偏了。
月娘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在正眼看过她后脸色有了变化,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那小的,脸色红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还是个童子?
想到这个,她捧起案上的水酒,一双洁白莹润的手托着碧绿的酒杯凑到了阿单卓的身边来,娥眉淡扫,柔声道:“这位郎君怎么脸红的这般厉害?这屋子里点了不少火盆,你穿着这裘衣,不热么?”
她不说阿单卓还没发现,一说身上的燥热更加厉害了。这雅室内用无烟的银丝炭点着火盆,里面实在是暖和的很,熏得人昏昏欲睡。
阿单卓还穿着出门穿的那件裘衣,这时候后背已经汗如雨下,但他和贺穆兰心中有事,没有顾忌到这个,此时阿单卓顿时将心头和身上的燥热找到了理由,接过酒仰头喝下,然后连忙三两下将身上名贵的貂皮裘衣褪下来,搭到月娘的肩头。
“这里确实热的很,我见你衣服穿的太少,身上不冷吗?”阿单卓扫了一眼月娘的胸,被那明晃晃的的白吓了一跳,“你就穿我的裘衣吧,我的衣服刚脱下来,暖和。”
月娘摸了摸身上的裘衣,心中复杂。黑貂皮得来不易,这少爷就这么轻易的搭在她的肩头为她御寒,这件裘衣要折换成银钱,怕是她要每日不休的陪上一个多月的客人才能换得,虽不说价值千金,一两百金还是要的。
难怪姐妹们都说遇到一个良人,胜得辛苦几年。
她顿时感激的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裘衣,笑着说道:“郎君竟将这裘衣送我御寒,真是大方的很,奴婢感激不尽。”
她风情万种地施了一礼。
贺穆兰意外地挑了挑眉。
阿单卓这小子不会在美女面前意志力这么薄弱吧?糖衣炮弹还没有开呢,就借花献佛把若干人的衣服送出去了?
谁料阿单卓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爽快地说道:“莫要客气,我是看你来招待我们来的急,连衣服都没穿好……
“等我们走的时候,你记得把衣服还我就好。”
来的急。
衣服都没穿好。
记得把衣服还我就好……
咯嘎嘎嘎嘎嘎。
月娘粉面微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刚刚还以为阿单卓其实是个天生情重的贺穆兰,在听到阿单卓的回应后差点没笑破肚皮。无奈她扮演的是下人,不可如此放肆,所以只能抿着嘴咬着唇,竭力忍住发出声音。
月娘一时间下不了台,顿时觉得这肩膀上的衣服既不温暖,也不贵重,直像一座大山一般,要将她一直压到那地底下去。
不过她迎来送往惯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暗恼是暗恼,用指甲掐一掐自己的掌心后又回复了平日里的笑脸:“能得郎君怜爱,已经是奴婢的福气,哪敢肖想郎君的东西。”
她是当阿单卓故意装傻,不愿赐她东西了。
“咦,你肖想了我的东西吗?”阿单卓纳闷地看了一眼已经面容扭曲起来的贺穆兰,突然恍然大悟:“哦,你说那片金叶子啊!那不是你的……咳咳吗?有什么肖想不肖想的……”
“噗!”
贺穆兰实在是忍不住了。
月娘饶是在风尘中打滚了许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她自己是个聪明人,也就不愿意相信别人是个傻子……
可现在一看,果真是个傻子没错!
她向已经脱了裘衣的阿单卓看去,他里面穿着一件新的锦缎夹袄,下身穿着鲜卑人常穿的裤褶,腰间配一条剑带,剑环上扣着一把重剑。
先前他穿着宽大的裘衣所以月娘没发觉,此时见这黑面少年虽然穿着夹袄,可臂上和胸口的肌肉结实,直欲爆出,腰上又配着剑……
月娘心中七上八下,却不是激动的,而是吓的:
“这位小郎君,是不是练过武?”
阿单卓见月娘看他,男子汉的满足感瞬间爆棚,当下把手臂一举,自得道:“我鲜卑男儿,哪还有不习武的?我从五岁开始练武,至今已经十几载,等闲几个男人近不得我身。”
从小习武。
肌肉虬结。
可能还是童男。
这几个因素被她猛的联想起来,顿时花容失色,直欲逃走。这少年原本就体型魁梧,童男一定粗鲁,他居然还是个习武的……
吾命休矣!
贺穆兰和阿单卓进了这家娼门的时候,赖猴其实就在一楼,左拥右抱着在一处珠帘后和几个女人喝酒。
这妓馆他虽然没有份,却在楼下设着一个赌局。有时候那些嫖客闲暇时,也会猜猜枚数,玩玩角骰什么的。赖猴可以说无恶不作,有时候也会拐卖好人家的女儿。只是这样的生意做起来危险,一不留神还会提到铁板,所以做的少。
自古女人就和酒与打架离不开关系,赖猴的混混们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做做楼子里的打手保镖,把没嫖资的押回家去拿钱,只要能两边都有好处的事情,赖猴和他的手下都干。
赖猴推开身边的姑娘,端着酒杯歪歪倒倒的凑到莫母身边去。这莫母也是个厉害人物,早些年也是犯官之女,可凭着这个身份,她熬了十几年,居然熬成了这里的头号人物,管着几十个姑娘。
赖猴还仰仗她生财,也不敢对她不恭,只嬉皮笑脸地问她:
“我见你把月娘从柳旭那里叫走了,柳旭也不生气?”
“柳家郎是来听曲的,月娘弹和花娘弹没什么不同。”莫母摸了摸手中的金叶子,若有所思。
“我见莫母今日里魂不守舍,莫不是看上那黑脸的少年,连手中得意的姑娘都情愿送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