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3/4页)

阿单卓一边好笑一边朝着贺穆兰的方向走。

“花姨,吴王殿下也和贺光一样,居然不多带上几片厕筹……坏了!”

他望着自己的红马,突然脸色大变!

“花姨,我们的厕筹和草纸全部都在驮马上!”

“噗!”

贺穆兰一口水又喷了出来,心头如遭震击。

“你说什么?”贺穆兰这下没法子悠哉地看吴王笑话了。“不是叫你小子把重要东西带身上和随马上,行李才放驮马上的吗?”

“厕筹算哪门子重要东西啊?”阿单卓苦瓜脸地说:“夜明珠、粮食、绢丝之类的细软我都收拾出来了,其他用物都在托马上。”

“阿单卓!”拓跋余在另一边叫了起来。“我腿要蹲麻啦!”

“花姨,怎么办?”阿单卓看着一地狭长的青草,这些草都做不了厕纸,非把屁股割伤不可。

“阿单卓!花将军!我蹲不住啦!”

吴王羞愧欲死的继续喊了起来。

贺穆兰比阿单卓还傻眼。

她可是一路上都用糙纸的,虽然越影的马鞍中还有不少,可是也用不了几天了。相比之下,最该哭的是自己好吧?

“救命啊!救命啊!没知觉啦!”

……

晴空霹雳啊!

那些杀千刀的刺客!

半夜。

看着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阿单卓不放的拓跋余,贺穆兰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毯子也找出来,给两个孩子披上。

古代人的身体就是壮实,她把篝火移掉后,将已经烤热的地上铺了杂草,再扑上马鞍下的垫子,两个孩子就这么裹着毯子睡了。

只是也许从宫里出来的孩子都缺乏安全感,拓跋晃一睡觉手脚就钻阿单卓怀里,拓跋余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阿单卓那小子全身跟火炉似的,冬天取暖也确实很舒服。

因为要提防随时会出现的敌人,所以贺穆兰晚上还要守夜。上半夜是她,下半夜换成阿单卓。拓跋余也睡得不好,只要有一点小动静就会清醒过来。

拓跋余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暗算他的对象,可贺穆兰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那些人嘴里说要活的,可是即使有玄甲骑兵做肉盾,每支箭依然都有可能射死拓跋余,这和他们嘴里说的话完全不符。

还有那些白衣白马的骑士,只要一看到他们,很难不想象到卢水胡。为何要用匈奴语说话,打扮上又要学卢水胡?这般故布疑阵,其中定有阴谋。

贺穆兰看他们用箭的方式,不太像卢水胡和柔然人,倒有些像是西边的人。西边喜欢用短弓长箭,而北面则是长弓长箭。

当然,这都是贺穆兰的臆测,自然不能当真。她自己的记忆都来自于花木兰,也许也有例外,自己却不知道。

“有动静!”

贺穆兰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立刻拍醒两个孩子。

“收拾东西,灭火,走人!”

这些人居然在夜晚出没搜寻他们,摆明是想让他们精疲力竭!

贺穆兰被这些人弄的搓火,无奈敌众我寡,她也只能生着闷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吴王送上阿单卓的马上。

三人仓皇的骑着马,继续往前奔驰。

马也是要睡觉的,大宛马以爆发力和速度为优点,耐力却不是它们的长项。阿单卓的是一匹上好的高车马,耐力强,可是吃的也多。

这么下去,人即使不累病,马也要生病了!

第二天,天一亮,贺穆兰一咬牙,带着两个孩子走上了正路。

“花姨,怎么上官道了?

“京中要道的驿站被烧,吴王的手下全部死了,难道没有路过的客商和行人去报讯吗?京中一定会派人来查看的。昨天是事发后的第一天,也许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入京中,可是今日是第二天了,就算再慢也会有队伍快马出京了,这可是一位皇子!”

贺穆兰吃不好睡不安,口气也差。

“那些人在离京中这么近的地方杀人灭口,一定是有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狗急跳墙。现在一天两夜过去还找不到殿下,除非真的不怕暴露行踪,否则应该是藏起来躲避的时候。”

吴王听着贺穆兰的话,脸上光彩连连,恨不得高叫几声才好。阿单卓想着不必东躲西藏,绕着远路走了,也十分兴奋。

贺穆兰在两个孩子雀跃的表情中一抖缰绳,率先上路。

“走!我们现在就上官道,直接去找平城来调查的救兵!”

候官令素和君很倒霉。

先是上个月收了故旧花木兰的一封信,说了许多陛下下了“灭佛令”后在各地的见闻,尤其是平陆一个县里如何接着灭佛令到处敛财之事。

这信他不敢保留,直接递给了宫中,结果他被骂到臭头,因为这种事他的白鹭官居然都没奏上来,居然还让一个已经解甲归田的女将操心。

他知道自己的白鹭们根本不是没奏上来,是不敢奏。

陛下刚颁新政,立刻就有当地动乱的消息上去,说不得明日宫外就要摆放一堆人头了。

其次是陛下知道太子晃居然没跟在花木兰身边,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为太子身边一直有白鹭官保护,所以陛下直接把他拉过去又骂了一顿,下令太子必须在一个月内回宫,且必须说明这一个多月都去了哪儿。

这就完蛋了。

别人不知道太子做了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这让他不知道该骂花木兰好,还是自认倒霉好。

亏他还把狄叶飞送过去了,想让三人搞好关系,顺便把花木兰的人生大事解决。等夫婿是太子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呸呸呸,这时候哪里能说“僧佛”这样的话。

总而言之,他心中把那平陆的县令恨得要死,派了候官丞带着京中的宿卫直接去平陆抓人,谁料又生波澜,这平陆的县令疯狂敛财却是买了兵器米粮等物,送出去不知所踪,候官丞一看这事牵扯不小,也不敢在当地审讯了,直接提了回京。

另一边,太子得了皇帝的密令,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刚刚到京第三天,吴王就出事了。

牵扯到灭佛令、造反,拓跋焘都不会怒不可遏到这种地步,可是要是牵扯到“子嗣”大事,那就犹如放了疯虎出闸了。

这不,太子殿下还在京中做准备,要先去北面和“祭祀”回来的队伍汇合才能“出现”。京中皇子出事,这种事原该是身为“皇兄”的拓跋晃去探查的,只是因为“祭祀”的原因,不得不让素和君带着执金吾前往事发之地。

素和君打心眼里不想做这个事。吴王被封王没多久就出事,不知生死下落,而这时太子正在回京的路上,有心人肯定会联系在一起。

素和君虽然是忠君派,可坏就坏在他有一妹妹被皇帝赐给了太子做夫人,再加上他的候官曹在五年前就已经交给了监国的太子暂管,拓跋焘当年极其信任太子,根本就从不瞒着他任何事,素和君也早就顺从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