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第2/4页)

“不好!那家伙居然要烧飞云楼!这冬日要起了火,市集岂不是要烧掉大半!简直是猪狗不如!”

长安的建筑大多是木制结构,冬天天干物燥,也许王斤只是想烧一家,可火趁风势,一旦烧起来……

想到这里,高深也顾不得感叹自己的一番死里逃生了,丢下毯子立刻拔腿夺命狂奔,向着飞云客店所在的市集跑去。

今日虽无星无月,但高深日夜巡逻,对长安的街道比当地人还要熟悉,他一路翻墙穿院,走的全是近道,一下子就没有了身影。

只是等高深走后,从原本的屋檐后又冒出一个头来,不是那“老大”,还有何人?

做了好事却不留名的侍卫头子见着一地的血迹,大叹了一声:“这家伙,平日看起来稳重仔细,怎么临到逃命的时候仓皇失措?这么一大片血渍,简直就是提醒别人来追他的,少不得还要我再跟着收尾……”

他摇了摇头。“我这暗棋这么早就废了,也不知王爷会不会生气。罢了,回头去了黑山,跟王爷求求情。我也是为了救花将军,将军应该不会怪我吧?”

这个侍卫翻墙进了一户人家,提了水桶浇了一路的水,这才飞速离开。

这一次,他的目标却是城外。

高深这边死里逃生,着急地往市集而赶,而另一边,莫名其妙被关在大牢里的贺穆兰等人,已经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心中升起一阵不安来。

贺穆兰踹门不成,反倒被铁门反震回力道,那只腿立刻受了伤,疼的抬不起来。

她的神力恢复之后,少有像这样吃瘪的时候,所以一时间情绪竟然有些低迷,望着那铁门丝毫想不出离开的法子。

赫连止水没有贺穆兰那样的神力,所以只能对铁门外大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把我们关起来!我们又不是人犯!”

那门外有一个油滑地声音接了腔:“这位女郎,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奉上面的命令。我是做下人的,上面有令不敢不从,你要怪就怪别人,不要怪我们这些苦命人。”

“什么?什么上面的人?上面是谁?喂!你说话啊!说清楚怎么回事!”赫连止水大喊大叫着:“高深呢!让高将军来见我们!”

这狱卒听了赫连止水的话,冷笑了一声:“上面既然要处置你们,那高将军也是自身难保,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走了,我待的多了,自己命都保不住……”

那人锁好了外面的大锁,有规律的脚步声就渐渐走远了。

听到狱卒的话,赫连止水已经面如死灰。显然这件事出了什么波折,以至于“上面”有人想要对付他们。

高深应该是帮着他们的,可现在那狱卒的意思,高深应该也遭遇了不测。如果真是这样,高深就是被他们所连累了。

无论是贺穆兰还是赫连止水等人,都对高深这人有很大的好感,所以一听到狱卒的说法,整个牢狱中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先不要说这些。”盖吴看了看没有窗户也没有缝隙的牢房,大感头疼地敲了敲墙壁:“我们现在应该考虑怎么出去。”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陈节耸了耸鼻子,“我怎么觉得有一股怪味儿?”

这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铁门上有一个两寸大小的孔洞,应该是传递饭菜和物品所用,盖吴将脑袋凑在孔洞上往外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好像是起火了!”

“怎么可能起火,这里可是太守府的下面,我们这烧起来,整个太守府全部都要塌掉。”

赫连止水对太守府十分熟悉,连连摇头。

贺穆兰面色沉重地拖着伤腿走了过来,仔细朝外观察了一阵,表情变得忧郁起来:

“不是火,是烟……”

她握紧了拳头,重重锤了一下铁门,直捶的铁门发出一声闷响:“关住我们的人想放烟熏我们,让我们窒息而死!”

火当然是危险,可烟就不一样了。若烟中有毒草,危害更大。贺穆兰是法医,也不知道处理过多少遭遇火灾而死的尸首。大火所以能夺人性命,烟雾引起窒息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因为大火烟雾中有大量一氧化碳,吸入后立即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成碳氧血红蛋白,从而妨碍血红蛋白传递氧的作用,造成窒息。

“烟,好多烟!”

“少主!将军!你们听得到吗?入口那里涌进了好多烟啊!”

“哎呀,好臭!好像是马钱子的味道?不好,有毒!”

盖吴听着外面卢水胡人们的胡乱吵嚷,脸色变了又变,转而更加疯狂的去敲牢房里的每一块砖。

“盖吴,你在做什么?”

陈节莫名其妙地拉了拉盖吴的袖子。

“现在哪里是敲墙的时候!”

“你不知道,有的人修建牢狱时会留下暗道或暗门,以防自己以后会被关进来,说不定其中也有。”

盖吴用刀柄一块砖一块砖的敲着,那声音枯燥又乏味,直像敲到了每个人的心头一般,让屋里众人都觉得烦躁不堪。

“难道现在就开始缺氧了?”

贺穆兰见盖吴和陈节等人都像疯了一样敲砖墙,忍不住扫视了一圈,将地铺上的破毯子团成一团,先塞在了铁门上唯一的那个洞上。

她也是没办法,外面有人说烟臭,可能有毒,她只能先堵塞孔隙,防止烟窜进来。这间牢房密封做的这么好,把门缝全部封上,毒烟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让他们致死。

只是这毕竟是拖延之计,若是再这么下去,氧气不足,他们迟早还是要闷死的。

这时候,外面的咳嗽声和各种呼喊声已经越来越大了,盖吴和陈节等人在敲遍了所有的砖块之后,绝望地大叫了起来:

“没有!竟然一点活路都没有!我们是浪费时间!”

陈节双目赤红,抠挠着石制的砖墙,似乎这样做就能把砖墙挖开一般。蛮古到这关键时候就展现出年纪大的好处了,他不但不慌张,还能安抚比自己年纪小的盖吴和陈节。

“你们放心!我们家将军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齐刷刷地用期盼的眼神朝着贺穆兰望来,望的她后背直冒冷汗。

她能有什么办法?

是想她手撕大门,还是拳裂砖墙?

她只是个力气大的武将,又不是上帝!

就在一片僵硬之中,铁门上的破毯子似乎动了动。

贺穆兰先前还以为是缺氧造成的幻觉,等再一看,那毯子确实又动了几下,连忙跑过去将堵得严严实实的破布拉扯了开来,露出卢尔泰的一张脸。

“将军,将军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有事,你们怎么出来的?外面情况如何?”贺穆兰半蹲在地上,对着门外的卢尔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