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招女婿

浣花溪上飘来几艘小巧的画舫，画舫不过脸盆大，却雕梁画柱无比精妙，画舫上饰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船上歌姬打扮的小白鼠弹着袖珍琵琶，还有小小的画眉随琵琶啼啭。

“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突然河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随着笑声河里翻起了白色的波涛，画舫上的小老鼠尖叫着把画舫划开免的被打翻。从波涛里浮出了一只圆桌大小的老鳖，他的壳上是八卦的图案。老鳖爬到岸上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化为了一个长须飘飘的老翁。宾客一见他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几只猫高声叫道：“八大王来了！”

“他是谁？”程涛问肥猫道。

“他是本地知县八大王。”肥猫答道。

“现在哪儿来的知县？”程涛不解的问。

“瓜娃子，”肥猫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八大王在浣花溪都当了五百年知县了，你懂啥子，他每次来都会带上好的酒，这下有的好酒喝了。”

站在山羊额头上的鼠员外上前去和八大王吱吱寒暄，八大王哈哈笑着说：“员外嫁女我怎敢不来，而且我还带了贺礼来，婚宴上怎能少了喜酒？”说罢他朝浣花溪中一招手呼道：“酒来！”

他话音一落，水面腾起一大股水柱，水柱化为一只晶莹剔透的大鲸鱼腾空而起，八大王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划开了鲸鱼的肚皮，鲜红的血喷洒入溪中，整条溪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八大王再一招手一股喷泉从溪中直喷岸上，宾客立刻疯狂欢呼着奔上去畅饮喷泉水。

肥猫冲上去接了一大杯，他仰起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后接了一杯递给程涛说：“喝噻。”

程涛接过杯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乃血酒，”肥猫答道，“酒为水之血，刚才那条大鲸鱼就是水精，它的血就是天下至纯至美的酒，道行不够的直接喝了他的血非醉死不可，只有成了仙的才能饮用，八大王刚才用整条浣花溪的水稀释了水精的血，所以凡人也可以饮用了，你快尝尝。”

程涛明天一早还要赶渡轮今晚不应该喝酒，但他实在无法抵御杯中的美酒，他呡了一小口，一股难以形容的香醇立刻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醉了，他情不自禁的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程涛一杯杯纵情饮着美酒，他在梦境一般的喜宴中和那些并非人类的来宾尽情欢闹，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了，他不想去想明天，也不想考虑以后，今夜他只想一醉方休。在他心底一个被压抑了很久的自己渐渐复活了，他那双总是冷静漠然的眸子里浮现出一层梦幻般迷离的光。

突然几个小鬼推搡着他到了宴会中央，程涛不明就里的看着围着自己的狐鬼猫怪，一只火红的大狐狸走上前来问他道：“你是代叶皮影来的？”

程涛点点头说：“我是代叶老先生来的。”

大狐狸掩着嘴笑着说：“叶皮影最会耍了，每次来都会表演个节目，既然你是代他来的，今天你也得表演个节目。”

“演节目！演节目！”周围的群猫跟着起哄道。

程涛今天也确实有些喝多了，他没有推辞笑了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给列为唱段西厢记。”

宾客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把程涛团团围在中央。程涛清了清嗓子，闭上双眼回忆着唱词。这出戏还是他十几岁时跟着母亲看的，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记得，若是平时他是绝不在别人面前唱歌的，但今天他却格外的放的开。程涛轻轻的唱了起来，他悠远清扬的声音在溪水边萦绕着，他渐渐沉浸在了这曲子所讲的故事里。在程涛的脑海里，崔莺莺渐渐变成了梁九凤的样子。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他遇见她的时候不也是在这样一个日子？自打那以后，他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他之前一直以为妻子就是一个为自己操持家务养育后代的女人，他可以找任何他看着顺眼甚至不太顺眼的女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只想要她，他想娶她，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梁九凤，梁九凤，他爱她。

程涛一曲唱罢，宾客们立刻欢呼起来，程涛笑着对宾客们做了个揖后一个人到一旁喝起了酒，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许的惆怅，他突然有些想念她。

“红长老到。”这时一个声音高声唱道。

现场的宾客立刻安静下来，包括八大王和鼠员外都深深弯下了腰，像狮子狗一样的红长老不知从何处突然跳进了现场，他身后跟着威风凛凛的江海侯爷。红长老笑了笑说：“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必拘礼，随意随意。”

鼠员外从山羊头上爬下去走到红长老面前恭恭敬敬的吱吱说着什么，红长老笑眯眯的说：“员外嫁女是我锦城一大盛事，我是肯定要来喝一杯喜酒的。”说罢他大声叫道：“众猫来献贺礼！”

现场的猫立刻聚到一起仰头嚎叫起来，每只猫口中都吐出一个晶莹闪亮的小球来。猫有拜月的习俗，他们每晚都要在屋顶上吸取月之精华，他们口中吐出的小球就是天下最最珍贵的月亮的魂魄——月精鼠员外对着群猫作揖道谢，他在众多月精中选了个最大最亮的拿在手里径直向程涛走了过来，他冲程涛招了招手，程涛不解的蹲下了身子，鼠员外一边吱吱叫着一边要把那颗月精塞到他手里，周围的宾客立马开始起哄。

程涛正一片茫然时，红长老走上前哈哈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呀，你叫程涛是吧。”

程涛点了点头说：“正是我。”

“你交好运了，”红长老笑着说，“鼠员外要招你做女婿。”

程涛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鼠员外笑眯眯的等着他答应，程涛向鼠员外做了个揖说道：“承蒙错爱，我不能当你的女婿。”

程涛这话一出口现场立刻鸦雀无声，鼠员外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红长老眯起眼睛说：“程涛，你竟敢拒绝鼠员外？你不过是个凡人，做了鼠员外的女婿可就能位列仙班长生不老。”

程涛微微笑了下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非她不娶。”

红长老继续说道：“鼠员外招女婿是玉帝钦点的，他选中哪个就是哪个，拒绝鼠员外的后果只怕不是你能承受的。”

程涛缓缓吟道：“乌鹊□□，不羡凤凰，得卿为妻，不羡君王。”

鼠员外听了他的话转过身子和红长老吱吱说了些什么，红长老点了点头后对程涛说：“程涛，人家姑娘可答应嫁给你了？”

“没有。”程涛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睛说，“我做了很多错事，我都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红长老说道：“程涛，本来鼠员外选的女婿是不能改的，但他念你一片真情愿给你个机会，你今晚去找那姑娘求亲，她若答应了，鼠员外就不要你做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