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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更衣室,走到分配给他的柜子前,取出耐克气垫跑鞋和短裤。他不准备穿上衣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卸下武器,正准备脱掉衣服,突然听见有人在衣柜附近移动的声音。他默不作声地走出过道,循声看去,是个半大的陌生孩子。

这个小个子重重将衣柜的门甩上,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传来。

该死,是那个小鬼。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叫约翰什么的?

约翰那双澄净却慌张的眼睛和他对上,看上去就要晕过去了。

萨迪斯特挺直身子,俯视这个小鬼。此刻他的情绪异常邪气凛然,目光阴沉、如置入外太空般冰冷,但对个没做错什么的小鬼出手,这个做法并不怎么诱人。

“滚出去,小鬼。”

约翰却摸出几样东西,一支笔和记事本。他准备写点什么,萨迪斯特却摇摇头:“没用的,我不认字,你记得吧。听着,直接走。托尔在楼上。”

说完,萨迪斯特转身脱掉T恤。随即听到猛然吸气的声音。他一回头,约翰正盯着他的背。

“上帝啊,小鬼……快他妈的滚出去。”

听着“踢踏”的脚步声远去,萨迪斯特脱掉裤子,套上黑色足球短裤,坐在长凳上,拎起耐克鞋的鞋带,挂在膝盖上。望着跑鞋,他突然生出些愚蠢的念头,比如自己多少次将脚塞进这双鞋里,然后惩罚式地让自己在跑步机上不停狂奔。然后,他盘算起自己究竟有多少次有意在和次生人的战斗中受伤,又有多少次要求费瑞来揍自己。

不,那不是要求,那是命令。不知多少次了,他命令孪生哥哥一次又一次地击打自己,一直到破相的脸上一片青肿,只感觉得到骨架上的疼痛。说真的,他并不喜欢让费瑞掺和进来,他更希望这份痛苦是属于个人的。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来伤害自己。可是无论用任何方法,要自己将自己打昏,并非易事。

萨迪斯特将跑鞋慢慢放在地上,背靠着衣柜,想着他的孪生哥哥现在身在何处。自然是在楼上的餐厅里,端坐在贝拉的身边。

他的目光移向挂在更衣室墙上的电话。也许他该打个电话上去?

身边忽的响起一声唿哨。他朝左边一看,随即皱紧了眉头。

那个小鬼手里拿着一瓶水,试探着伸到他面前,微微侧着头。有点像在面对一头凶猛的猎豹,只希望能够在逃开的时候保证四肢还健在。

约翰把矿泉水瓶轻轻放在长凳上,距离萨迪斯特十几厘米的地方,然后转身就跑。

萨迪斯特的视线追随着小鬼,直到他推门跑掉。门慢慢合拢,让他联想到庄园的其他几扇大门,特别是房子的正门。

上帝啊,贝拉很快也要离开了。她甚至可能现在就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