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原来她是黎苏?!!

要说最近的京都城里,哪里最热闹,那一定是丞相府!

先是相府二小姐被册封为郡主,又破格封为一品女官,出尽风头;如今相府大公子奉皇命撰修《晟风雅颂》,前后历时三年,分别拜访当今十大鸿儒,听取各方宝贵意见,终于修成集晟国鸿儒学问之大成的《晟风雅颂》!且不说他因此深得晟皇的赏识,就凭他与当今十大鸿儒共修此等传世之作,就可名垂千古,非常人所能办到。因此,百官来贺,苏府门前车流如织,相府风头一时无两。

冲着苏淳曾对她的关心,苏漓觉得应该去看看他,但远远的,就看到众星捧月,苏淳笑容淡淡地被百官围在中央,那些久经官场的官员们,趋炎附势的虚伪嘴脸,她实在不喜。因此立刻转身,回到她那清净的小院里,窝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舒服地晒着太阳,享受着相府一角难得的安宁。

“苏苏!”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温暖的轻唤,苏漓立刻睁开眼睛,回头,看到本应在前厅应付官员的苏淳,此刻笑意盈盈地步入院中。

半年不见,整日与文字打交道的苏淳,身上的书卷气越发浓厚,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个饱学的儒士,愈发的俊雅温柔。

“大哥!”苏漓起身唤道。虽说与苏淳一共也才见过几次面,但她叫得十分自然。苏淳不同于苏家的任何一个人,他有着文人特有的骄傲和正直,不贪图名利,不趋炎附势,是非分明,温柔重情,是个非常难得之人!听说他与东方濯关系较近,反而对苏相如支持的东方泽较为排斥,不知是何原因?

苏漓迎上前去,笑道:“前厅那么多人为恭贺大哥而来,此时还未曾离府,大哥怎么就有空来我这里了?”

提到那些官员,苏淳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厌烦,拉着她笑道:“那些人,自有父亲应对。我们兄妹也有半年未见,来,让大哥看看……嗯,苏苏好像又长高了!”他笑着用手在她头顶虚虚比划了一下,语气甚是欣慰。刚才在前厅,他一抬头瞧见她转身的背影,不知为何,那么熟悉的妹妹,他竟差点没认出来。

望着她掩去胎记的清丽面容,苏淳止不住又轻声叹道:“难怪三国皇子都争着娶你,原来我们苏苏,已经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大哥也比半年前更加风流倜傥,如若这样上街走上一趟,只怕京都城里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往后都要患上相思病!”苏漓低眸浅笑,眼中清光照人。

不知是否因为以前的苏漓,不曾与他这样开过玩笑,苏淳愣了一愣,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摇头笑道:“先前听人说,你这半年变化极大,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般气度风华,从容自若,若非是在家里,我都不敢贸然相认!”

苏漓目光轻闪,抬头问道:“变了不好吗?”

“不!很好,这样很好!”苏淳连声说道,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妹妹,就应该是这样的!”骄傲自信,万千风华。

他的笑容干净温暖,让人不自觉想起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柔和而舒适。

苏漓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心底不禁荡起一丝暖意。笑道:“大哥离家半载,昨夜方归,今日一下朝又被众位大人围着说了许久的话,想必累了吧,快请进屋喝茶。”

将他请进屋里,沫香赶紧奉上新茶。

苏淳浅饮一杯,打量着四周,不无羡慕道:“还是苏苏这里好啊!虽然满身荣耀,却仍然能过的这般清静怡然,没人打扰,真让人羡慕!”

苏漓捧了茶杯,静静微笑,微抿的唇角,有一丝浅浅的苦涩悄然划过。荣耀……那些都只是表面的东西,谁又能看到那荣耀的背后,她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不过,自从冤屈得雪之后,她的心境,的确比以前平和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整夜整夜的做恶梦,睡不着觉。尤其和东方泽做了两年的约定,这两日她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担心,也就过的更加安稳。

“大哥,过几天,我就要搬走了。陛下赐了独立的府邸,已经修缮完毕。”她抬头看了看这间住了半年的屋子,她最艰难最彷徨的日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以后,怕是要荒废了!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而那份伤感情绪在她眼里一闪而逝,却被苏淳捕捉到,不自觉地有了一分心疼。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和笑道:“如果不想搬,就留下吧!陛下赐你府邸,以示恩泽,并非一定要搬去住不可,你是苏家的女儿,留在苏府,没人能说什么!”

苏漓笑笑摇头,目光坚定道:“在这里住的时间已经不短,是时候,换换地方了。”

苏淳没有多劝,只当她的感叹是为过去那些年里所受过的委屈,和不公平的待遇,微笑着点头道:“苏苏高兴就好!”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细长而精致的首饰盒来,递到苏漓面前,却没有说什么,眼光微亮,好似在等待苏漓看到盒中之物的反应。

苏漓疑惑地接过,打开来看,是一只缀着碧玉坠的檀木发簪,簪头梅花雕工精细,几可见花瓣纹理,檀木清香,绕人鼻尖,间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雅梅香,极是独特。苏漓只一眼便喜欢上了,欣喜问道:“大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苏淳一愣,似乎这句话问的很是奇怪。温和的双眸在她脸上打转,“这支簪原本就是你的,上次不小心让沁儿弄坏了,你哭了好几天。我让人拿去修整完好,一直没机会再给你。想不到,这一拖就拖了半年。”

苏漓呆住,自从她灵魂附在这相府二小姐身上,一直状况频出,大事不断。对于苏漓生活中各种前尘旧事,她几乎一无所知。好在相府中人一向待她十分凉薄,并没有人记得她多少往事。而这苏淳,则恰恰是最关心苏漓的人。一时间,她竟有些慌乱,连忙掩下眸子,淡淡道:“是啊,这大半年事情太多,苏苏自己竟也忘了。多谢大哥!苏苏好喜欢。”

苏淳笑了笑,“难为你了。好在簪子已经修好,你喜欢就好。”低头饮茶,一双清眉略略皱了一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漓眼光微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苏淳细心地问道:“苏苏昨晚没休息好吗?可是为选夫之事头疼?静安王和镇宁王,都是陛下宠爱的皇子,静安王冲动易怒,但本性不坏,又极重情,在皇室之中,颇为难得。而镇宁王……”除了冷漠深沉,才智卓绝,镇宁王本性如何,他竟一时也说不清楚。

苏漓叹道:“说起静安王,他前两日重病卧床,也不知可好些了?大哥素与静安王交好,今日是否要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