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第5/6页)

顶的风险极高,死亡率超过50%,至今24人登顶,37人遇难,也难怪杜若要发火了。

宁墨没回答杜若的话,知道她是误会了。

征服高山是很多人的爱好,宁墨也不例外,只是还记得当年和雾浓浓在一起的日子,那丫头偶然读了一篇《与妻书》,非要然自己答应,一定要死在她后面。

伤痛都是留给活着的人。

从此宁墨的登山计划,游艇环球计划全部搁浅,只为了一个承诺。

到如今看到眼前寂静的人,宁墨也不知道算不算一语成谶。

“宁墨啊,宁墨,如果不出这事,你和浓浓是不是从此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杜若也怪自己,怎么就没早看出这两个人的症结来,以为他们都是成熟的人,懂得处理自己的感情,哪知道遇到两个情场上装天才的白痴。

宁墨抿紧嘴,不回答,只有握着雾浓浓的手越来越紧。

宁墨其实也知道自己选了一条绝路,所以仿佛困兽一般,撞得头破血流也挣脱不出去。

可是若非走到那一步,他怎么肯承认他连他自己的心都掌握不了。

可惜明白得太晚,骄傲得太早。

“她如果再也醒不过来呢?”杜若看了看床上的雾浓浓。

“至少我可以永远陪着她。”宁墨紧抿的唇这才牵起了一丝弧度。

“那她醒了,你们怎么办?”

宁墨握着雾浓浓的手,“我和海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早晨公司会发新闻稿。”

“然后呢?”杜若问,然后雾浓浓就能甘心接受他?以杜若这个局外人对雾浓浓的了解,都知道这位主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呢。

然后,然后宁墨就又不说话了,神情迷茫,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大雾里想要回家的孩子,却找不到方向。

仿佛中,杜若有种错觉,宁墨他是不是希望雾浓浓就这样躺下去。

杜若又是心痛,又是怒其不争,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纠葛让宁墨到了眼下这个地步,都不相信雾浓浓的心意。

“你是不是不相信你们能在一起?”杜若恍然大悟,种种的错都归在了宁墨的身上,因为对这段感情他从来就没有自信过。

“你不明白,她可能今天喜欢你,明天转眼就忘了。”宁墨双手将雾浓浓的手包在掌心,满眼的委屈。

两个固执地喜欢对方的人,却又固执地认为对方不会喜欢自己。

这就是感情的奇妙之处,再自信的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也会忐忑,甚至更忐忑。

“哎。”杜若觉得有时候爱情还是傻一点儿好,“女人都是靠耳朵恋爱的,宁墨,浓浓醒的时候,你只要对她确切地说出你的心意,我准保你们没事儿。”杜若在“确切”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无论是八点半,还是BMW1314,那都是谐音游戏,那都是模棱两可,那都是不确定。八点半,也许可以写作2030,爱你想你,但也可以写作830,不想你。BMW,可以是be my wife,却也可以是别摸我。

如此的不确定,如何让人相信。

宁墨听了杜若的话,脸就红了,“那不是跟小孩子一样。”

“你们这样比小孩子还孩子气,简直就是儿戏!”杜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宁墨亲了亲雾浓浓的指尖,脑海里浮现出杜若形容的画面,也许她会笑,也许她会回吻他,也许他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一个女儿,像浓浓一样漂亮。可惜雾宁,只有眼睛像浓浓,宁墨一直觉得遗憾。

宁墨想,只要浓浓醒来,只有她能原谅他,无论他怎样都是可以的。

幻想再美好,都必须被现实所磨练。

宁墨和杜若一席话下来已经到了清晨,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乐毅。

他昨日万念皆空,所以去了乡下,看到雾浓浓车祸的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宁墨看着乐毅,脑子里闪过的画面,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浓浓怎么样?”

“二十四小时内能醒来,就没什么大碍。”

乐毅走到雾浓浓的床前,他明白雾浓浓之所想,却不能不埋怨,犹记得雾浓浓离开的时候,他负气地说,“你总要死在他手上才能回头是不是?”

雾浓浓当时怎么说的,只记得她回头灿烂地笑了笑,“我倒是希望能死在他手里。”那样的孩子气。

乐毅在雾浓浓的额头吻了吻,坐在病房外的廊道上,也不说话,虽然一切都是意外,可他还是恨宁墨为什么不懂珍惜,那样宝贝的女人。

病房内外的两个男人都在纠结着,是希望眼前这个女人醒或者不醒。

二十四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指针指到午夜的时候,床上那个睡美人却没有丝毫醒的迹象。

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寂静的呼吸。

“再观察七十二个小时吧。”医生无奈地建议。

三天里等来了许多脑科专家,都束手无策,最后也等来了雾浓浓的父母。

雾浓浓的母亲一进病房就扑到了雾浓浓的床上,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多的矛盾,此时此刻,剩下的都只有亲情了。

雾母从雾浓浓身上起来后,就开始哭喊着狠狠地踢打宁墨,“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杀人凶手。”

最后还是乐毅将雾母拉走的,“妈,这只是意外,也不能怪宁墨。”

话虽然普通,可那声“妈”却让人都呆住了。

“出事的前一天,我和浓浓刚扯了证。”结婚证还在乐毅的怀里揣着,本想着如果浓浓醒了,一切自然都听她的。

那天晚上,浓浓拟的离婚协议,虽然两个人都签了字,可还并没有送出去,乐毅总在想,万一浓浓没有挽回宁墨,她至少还有退路,他一辈子都等着她。

可是,浓浓也许再也不会醒了,再也没有人会知道那份协议。

所以,乐毅曾悄悄地想过,如果她不醒来,也许……

乐毅走到宁墨的跟前,对宁墨淡淡地笑了笑,“宁先生,谢谢你这几天对内子的照顾,放心吧,我们不会提起法律诉讼,只是还请你先离开,我们一家人想静静地呆着。”

转瞬间,宁墨就变成了雾浓浓的陌生人。

剩余的日子,雾浓浓根本就不会陪伴他。

他将不再拥有资格。

“我不信。”宁墨喃喃地道。

乐毅把结婚证递到宁墨眼前的时候,他才能看清楚那上面双人照里的雾浓浓笑得腼腆而温润,她已经是另一个人的妻子了。

宁墨苦笑不得,这果然是雾浓浓的作风。

他甚至能看见雾浓浓在他面前得意的笑,“瞧,你娶了别的女人,我也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他们都是狠绝的人。

宁墨想起,在他第一次悔婚前的那个晚上,雾浓浓的作为,她说他误会了,其实她只是想了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