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望
封卓伦收起了刚刚散漫的表情,这时将自己手里的和容滋涵的行李都丢给唐簇,嘴上抽空回道,“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
二货同学瞬间就悲愤了,捂着脸痛哭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人家……人家还是生得出儿子的!女儿,女儿也生得出!”
他嘤嘤着,容滋涵面色却更差了,吐了一些还弯着腰不停地在干呕,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封卓伦用纸巾小心擦了擦她的嘴,把干净的纸巾递给她,一手轻轻揉着她的背,将她的头发用手顺起来揉着,弯腰微微蹙着眉看着她,“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涵宝!”唐簇这时也抓到了重点,凑过去贼兮兮地笑,“小丸子要有小小丸子咯!我要做干爹!我要做干爹!”
“爹你妹,生子男,找水去。”封卓伦伸手一挡,漫不经心地把他的脑袋推开。
容滋涵难受得话也说不出,呕得眼眶都有些泛红了才微微直起身一点,勉强道,“是飞机坐得不舒服。”
“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他看着她追加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你大可放心。”她接过这时买了水跑过来的唐簇手中的矿泉水,扭开瓶盖漱了漱口,“怀谁的都不会怀你的孩子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怀我的孩子?”封卓伦微微一笑。
她本来人就不舒服,听得一下子就上火了,刷的伸手把水瓶往他身上扔。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瓶子,走近一步看着她说,“怎么?你说我没法让你有孩子?”
唐簇在一旁听着他们战斗模式全开的状态,战战兢兢了将近一分钟,极其微弱地举了举手、撒腿就跑。
“我……我先去叫车,你们……你们慢慢说。”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S市了。”
她对着封卓伦笑了笑,“我人现在也到过法国了,算是完成你的不情之请了,那么回去之后我们就不是男女朋友了,这样可以吗?”
他看了她一会,突然不由分说就一把扣住她用力拉到机场外一个柱子的拐角,扣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
唇舌间纠缠几乎狠辣撕咬,她心中积郁的临界点终于迸发,用了力把他一把推开。
“口腔里那种味道你都亲的下去,洁癖症是饥不择食了,还是想在分手前再多占一点便宜也好?”她话语不由分说地就甩了过去,一双眼睛亮而灼地瞪着他。
封卓伦却没有再说话,俊美好看的脸上一瞬间也再没有了平时一贯的散漫,眉眼间片片俱是阴郁。
两人站在原地无声地对峙了一会,那边唐簇已经打电话叫了住在离机场不远的法国朋友开车过来,这时握着手机走到离他们两米的地方停下,虚弱地开口道:
“我说两位……要直接去医院检查一下到底怀没怀上吗?”
“当然要。”,神色恢复了些,撩唇浅笑。
“我倒是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当爸爸。”
她人不舒服着,也不再想和他争,铁青着脸甩手就往前走去。
法国医院的办事也确有效率,没过多久封卓伦就拿着报告出来了。
等在长椅上的唐簇当先一步就上前劈手夺了报告单,跟自己怀了孩子似的兴冲冲地就念报告结果。
自己的身体容滋涵最清楚,她从头至尾都平静地坐在位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抬。“……我当不了干爹了……”
唐簇这时把报告单递给封卓伦,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半响嘤嘤了起来,“我的小小丸子……我的小心肝……”
封卓伦接过报告单看了看,这时对上坐在对面的人的目光。
“信了吗?”
容滋涵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口中平静地道,“真是让你失望了,你当不了我孩子的爸爸了。”
他眼眸动了动,纤长的手指一动、将报告单“撕啦”一声撕得粉碎。
唐簇在一旁这时屏住了呼吸,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连话也不敢说。
她看着他的动作,抬眼一笑,“万一有了孩子,他终究也会成为你反复变卦折腾的工具之一,你不知道,我多庆幸他没有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拿过一旁的行李,起身朝医院外走去。
一路大步出了医院,迎面走来一个高大英俊的法国男人,男人手里搂抱着一个一岁多点的小男孩,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妻子。
那小男孩偏棕色的头发微稀,一双碧色的眼眸轻轻眨着,看到她时忽然朝她伸手够了够,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那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天使般漂亮的小脸,任谁看了心底都能软成一汪水。
容滋涵停了步子,也朝他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上他的小手。
那男人见状微笑着示意她伸手抱住小男孩,她便将小男孩接了过来,小男孩被她抱着竟笑得更开怀,连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他喜欢你。”男人开口用英语说道,朝她笑。
她抱着小男孩小声地逗笑着,身边的光线这时突然被挡住,随之伴来的便是熟悉的嗓音,她侧脸一看,便看见封卓伦已经走到她身旁。
他看了她一眼,这时开口用法语和那对夫妇说起了话,巴黎午间光线正暖,在光暖的折射下泛着淡雅柔和的色彩,他侧面的面容几乎俊美到不真实,说话的神色也分外认真。
他说了一长串的话,那对夫妇一直在点头,她自然是听不懂的,直到他们说完,她便将小男孩抱回给法国男人,那男人看她的目光里这时带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视线在她和封卓伦之间转了转,便朝他们道别往医院里而去。
身旁再无任何一人,两人相对,容滋涵垂着眸,半响牵起嘴角轻声道,“封卓伦,我真的累了。”
她面色有些苍白,脸庞上满是再也无法遮掩的疲惫。
“被我折磨得彻底累了,不会再对我抱有任何一点的期望了,对吗?”
他站在她对面,声音亦轻而缓。
容滋涵慢慢点了点头。
到今天路到尽头,她真的满身疲累,再也无法怀有一丝期许。
是他告诉她让她好好寻到良人,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永远不要再回头。
可也是他单衣单人,千里迢迢下了去法国的飞机,一路奔波到S市拥她入怀,月色如华,此生永难忘。
如果是爱的,是在乎的,为什么会屡次那么轻易地就放手,为什么又在找到她后、在她满心期冀之时又将她打入地狱。
“我们在一起到今天,将近两年,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也根本说不准、看不清楚。”
她这时开口,半响喉间微微有一丝发颤。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回想过很多次当时在巴黎发生的事,我也一直想逼自己承认我后悔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