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就是本人!”老妈眼睛都冒火了,抬头的一瞬,又立刻换了最妥帖的微笑,“真是麻烦了,你看你这么个大忙人,真是,哎——”她越想越气,狠狠又拧了一把佳禾老爸。

易文泽只笑着说:“这是应该的,我母亲也特地叮嘱过,按习俗,一定要在佳禾去新西兰前先拜访二位。”

一句话,又成功让所有人把注意力转向了两人。

佳禾握着他的手掌,扭捏了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说:“最近正好有空……”

“我靠,这大半夜的也有明星慈善节目?!”

门口的惊呼成功打断了她,众人森森回头,只看到佳禾的大表弟弯着腰,似乎是跑的急了,边喘边对身后的小表弟挥手:“快,快给姐电话,是易文泽,在医院。”

真是……她沉痛看易文泽,真是个永生难忘的见面会啊……

好在有老妈撑场,很快就从医院回了家。易文泽开车带着一家人进小区时,老妈还很配合地抢先一步下车,生怕保安看到开车的人,连上楼亦是胆战心惊的。

到进了家门,佳禾趁着老妈泡水,跟着她进了厨房,仔细打量她:“妈,你没事儿吧?”

“怎么样,”老妈挑眉,笑的得意,“你老妈没给你丢人吧?”

佳禾嗯嗯啊啊的:“无比之雍容华贵,大方得体。”

“端进去,”老妈把整个果盘塞给她,“显示你贤良淑德的时候到了,回头再审你。”

佳禾吐了下舌头,乖乖把果盘端进了自己房间。

刚才进门,就看到易文泽身边堆着五大本相册,正看得怡然自得。

逢人来就展示自己培育闺女的成果,真是老妈万年不变的习俗啊。佳禾生怕他看到什么傻得要死的照片,忙把果盘放在一边儿,揪了几个葡萄伸手喂了他一个。

老妈最喜欢的冻葡萄,大冬天在暖气房里含一颗,酸甜又降火。

她偷扫了一眼他翻到的那夜,竟然是自己在少年宫跳新疆舞的照片。那时候自己的个子小,衣服又都是统一买的,别人明明穿的很合身,落到自己身上就成了水袖戏服。看着自己额心那个醒目的口红点,佳禾彻底窘了:“别看了,看电视吧。”

他咬住葡萄,笑看她:“你学过跳舞?”

佳禾嗯了声,趁势抽走了相册:“小时候学过,不止是舞蹈,那时候我家到景山少年宫要两个小时,我妈想着反正也去了,索性就报了三四个班。无的放矢,最后弄得一无所成。”

她仰头长叹,才发觉自己墙上林林总总的海报,顿时僵住。

完了,怎么事先没拿下来?!

她偷瞄易文泽,看他又随手拿起别的相册,翻看着。只能蹭到他身边,低声问:“要不你去书房看?”

易文泽看了她一眼,她心虚地说:“我要换衣服。”顺便趁着换衣服把海报都拿下来……易文泽好像在笑,又似乎没大当回事儿:“换吧。”

好吧,这借口太菜了。

佳禾梗着脖子,继续硬撑:“我好久没回来,你好歹让我先收拾下房间吧?”

他终于随手合上相册,抬头看了眼靠近阳台门的那张最大的:“这张也算绝版了,拿回家吧。”一句话彻底敲散了她的侥幸,佳禾嗯嗯啊啊着说了句随便,就拿着才喝了一口茶的杯子,跑出去继续给他倒茶。

最后的结局是,他不光要走了那张海报,还要走了四十几张照片。

老妈倒是对着他很大方,大手一挥说,都拿走吧,反正搁在家里也占地方。佳禾泪眼婆娑看着老妈,没敢反驳,天知道她是多想老妈有点儿恋女情怀……

到了半夜,佳禾才抱着新的被子和枕头,拿到了自己房间,对他小声说:“今晚你睡这里哈,我睡在客房。”老妈死活要留下他,大半夜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偏易文泽还很自然地应承下来。

她替他铺好床,刚想转身,就被他一把抱到了床上。

自己的房间,熟悉的灯光和床,还有写字台,阳台外的植物都是高中就开始养的。她曾睡在这张床上背书看电视,被老妈清晨掀开被子催促起床,而现在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躺在他的手臂上,被他悄无声息地吻住。

门是虚掩着的,能听见老妈在低声催着老爸睡觉。依稀还有老爸低声问要不要煮个宵夜吃,被老妈一句话封死念想,关上了主卧的门,整个房子都忽然安静下来。

佳禾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很快就把被子晕得发潮。他的吻从未有过的温和,从嘴唇上移开,滑到耳根,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老婆?”佳禾忍不住躲了下,却被他成功箍住,只能抓住最后那一丝丝理智,轻嗯了声。

他倒不急着说话,又开始顺着她极细的脖颈,一路吻到锁骨,用牙齿解开了一粒纽扣。

不是有话要说吗?佳禾脑子里还在拼命想着他要说什么,直到他不动声色地解开第三粒,她才反应过来,立刻从他怀里滚到床另一侧:“……回家再说。”

身子又往后蹭了下,却一个颤悠,险些掉下床。

好在他手快,把她一把拉了回来:“说什么?”

佳禾被问得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感觉着体温在迅速升高着,靠着他同样发烫的身子,挣扎了半天才低声说:“不是刚才出门前才……”

她努力摆出一个认真严肃的表情,却做贼心虚地竖着耳朵,凝神听客厅的动静。

他忽然低笑了声:“什么?”

这么安静的空间,却偏是自己的房间,这种违和的暧昧,让她心跳的有些急。

混乱的呼吸,是因为太过熟悉的身体。似乎有个小天平在心里不停晃着,她摇摆不定地挣扎着,直到他用最挑逗的方式压住自己的唇,才闭上眼,认命地哀叹了声晚节不保。

很绵长的吻,很深。

“老婆,”她耳边的声音极低,又带了些哄溺的味道:“快去睡觉。”

厄?

佳禾睁开眼看他,从那漆黑的眼睛中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这样的安静中,她迷糊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倏地涨的通红,蹿下床,火速逃离了现场。

一路从安静的客厅跑进客房,她的脸也没褪色,反倒是更红了。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直到睡得口干舌燥了,她才睁开眼,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竟又是一觉中午。她迷糊着爬起来,想要去敲醒易文泽时,老妈已经在厨房边烧饭边说:“早走了,看看人家多勤奋,五点多就起床走了,再看看你,哎,果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难怪他可以成名那么早。”

佳禾愣了下,才想起来他今天似乎是要去上海宣传的,这才放了一颗心:“职业不同嘛,你闺女我也很勤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