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苏小培与冉非泽又重新走在了去玄青派的路上。苏小培心里乱,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莫忧心,那加害于你的恶人,定会找到的。”冉非泽出言安慰,苏小培却更是烦恼了,他们越费心找就越是糟糕。
她点点头没回话,闷了张脸低头走着。走了好一会,冉非泽忍不住道:“姑娘若有心事,可与我说。”她又点头,还是未说话。实在是不知能说什么,她这样,弄得冉非泽心里也烦躁起来。
两个人再没说话,就这般一路到了玄青派。江伟英听了他们的来意,一口答应了。事不宜迟,赶紧安排,商定第二日便出发。
苏小培与冉非泽回到居处刚坐下,季家文就气喘吁吁赶来了。
“前辈。”小伙子欲言又止,脸有些臊,似乎想提什么颇教人不好意思的话。
“莫羞,好好说。”冉非泽道。苏小培忍不住暗地里踢他一脚,他这样说弄得季家文的脸更红了。
季家文咳了咳,认真道:“去七杀庄拜会的事,师父同意让我一道前往。因我也入了玲珑阵,知道事情始末,师父觉得让我多些历练也是好的。”
苏小培和冉非泽一起点头,听起来是好事,去就去呗,脸红个什么劲。
“那个,前辈的赠刀,我天天有练,已能使得顺手了。师父说,我可以带刀出去,玄青派虽是剑派,但并未规定弟子定得使剑,所以他说无妨。大师兄也说,前辈既是赠与我了,我可以背出去。我,我就是想来问问前辈,那,这回去七杀庄,我能背那刀吗?”那把刀在他还回来那天,又被冉非泽塞回给他带走了。
苏小培没听懂,多大的事啊,带不带把刀出去,还得把人全问遍了?
冉非泽却是明白的。江湖人,兵器如身份,尤其是这种特殊的兵器。依季家文在江湖中的辈分资历,那把刀对他来说确是极涨颜面的事,当然这有好有坏,涨了颜面,能不能撑得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不过冉非泽对季家文是有信心,也觉他不会辱没了那刀这才赠他。如今他若是把刀背了出去,且是去正经武林门派间的拜会事宜,就是很正式的带着自己的兵器亮相,这对一个江湖客来说颇为重要。原本武林中年纪最轻拥有名剑的是萧其,如今季家文这般背刀出去,那他便会打破萧其的这个名声。
冉非泽点点头,对这个少年来说,这事确实极为重要,也难怪他既期待又慎重。冉非泽笑笑:“你大师兄说得对,我既是赠予你了,这刀便是你的。该用便用,该背着它便背。”
季家文大喜过望,“多谢前辈。”他简直欢喜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红着脸往后院跑:“我,我去给前辈劈柴。”
苏小培看着他就这样小兔子一般地跑掉了,转过脸来看冉非泽,冉非泽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听得苏小培不得不夸赞:“这孩子真是不错啊,谦虚有礼,还敢担当。想背这刀出去见人,是他有名利追求,用我们家乡话说,就是还挺有远大理想的。可他也没有盲目张扬,还知道讨教相关人等。背刀出去的后果,他也定是想明白了,敢背,胆子挺大。”
“是啊,这孩子确是可塑之才。”
苏小培笑笑:“壮士都要流口水了,是对这孩子动心了吧?”他肯定很想抢他过来做徒弟。
“动心?”冉非泽愣了愣,动心这词可以这般乱用的?他盯着苏小培看,正经脸:“我对姑娘才叫动心。”
苏小培心里一跳,笑了笑,“我可不会光膀子抡锤,做不得壮士的徒弟。”
“那看来只能留着做娘子了。”冉非泽继续正经严肃。
苏小培的心跳得厉害,仍是笑着,正想怎么把话题转开,后院忽传来一声喝:“呔,何方贼子,看招!”紧接着呯呯铛铛地打了起来。
苏小培顺势跳了起来:“是老六的声音,快去瞧瞧。”说完就往后院跑了。
冉非泽心里暗恼,怎么每回到了这种时候都要出些差子来扰他。这姑娘是听懂还是没懂?跑这么快做甚,人家汉子们打架呢,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瞧了有何用?冉非泽慢慢朝后院踱去,他已猜到后头发生了何事,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白玉郎和季家文打在了一起。他已换上了寻常人家的衣裳。
苏小培站在一旁看热闹,看不懂门道,见冉非泽来了忙招手唤他过去,打算让他实况讲解。冉非泽过去了,正打算开口与她说话,白玉郎却叫唤开了:“冉叔,这人在你后院鬼鬼祟祟,定是贼子。”
“我不是。”季家文柴刀对阵捕快刀,兵器上吃了亏,只认真应对。
“不是贼子在此处做甚?”白玉郎不依不饶,加紧攻势,可惜占不着什么便宜。
“劈柴。”季家文挡开一刀,一板一眼答。
“劈柴做甚?”问完这话白玉郎猛地一顿,一抬手:“等下。”季家文立时停了,当真听话等一下。
“劈柴?”白玉郎有些愣。
“对。”
“劈柴做甚?”
“烧饭烧水。”
白玉郎更愣了:“你是冉叔请的杂工?”仔细一看他,“不对,你明明穿着玄青派的衣裳。说,你玄青派为何在冉叔后院鬼鬼祟祟?”
“未曾鬼祟,只是劈柴。”
“劈柴做甚?”
“烧饭烧水。”
白玉郎脸皮有些抽,这小子是耍着他玩吗?他明明是问他玄青派为何要给冉叔劈柴,吃饱太闲吗?
一旁的其他人脸皮也有些抽,忍笑忍的。白玉郎可没注意,他这会子正冒气呢。“问你玄青派无缘无故的为何在这后院里晃悠。”他可是要护卫大姐安全查出掳人案犯的,可是认真上心。特意过来悄悄巡屋子的,结果一眼就看到这可疑人。
“前辈对我有恩。”季家文认真答。
白玉郎撇了眉头,这才转身看了一眼冉非泽求证。冉非泽笑笑:“我把我的刀赠予他了。”
白玉郎惊得张大了嘴:“赠刀?冉叔你嫌你的刀不顺手了,给我也成啊。”怎么给这小子呢,羡慕嫉妒恨啊。
“你使剑更合适。”季家文小小声道。
白玉郎瞪他,“你说啥?”故意挤兑他呢?
季家文小小声,但还是说:“你腕力灵巧更甚沉稳,臂长腰劲步幅都更适合使剑。”
白玉郎愣愣,使刀使剑不是一样的吗?唬谁呢?当他没见识不懂吗?他可是武林大家白家庄六爷!白玉郎把身份报了,季家文赶忙施礼,道自己是玄青派排行十八的小弟子,葫芦村打铁匠的孩子。
白玉郎有些闹不清自己是不是又被挤兑了。一旁冉非泽哈哈大笑,白玉郎很想嚷嚷让冉叔为自己作主,可又觉得在这少年郎面前丢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