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姑娘可想到了什么,有何线索?”杜成明很快恢复如常,认真问。
苏小培仔细看着他,捕头,这个身份当真是没有想到,若不是冉非泽观察到他仔细看她的资料,怕是她一直怀疑不到他身上吧。
苏小掊摇摇头:“我想不出什么来,没有头绪。大人查案,可查出什么来了?”
“初步看来,那姑娘是被人掐断颈脖而亡。她是附近农家的女儿,上午还好好地替家里做了农活,午后想来镇上采买些物品,岂料遭此横祸。她是家中独女,平素乖巧喜人,与人并无怨仇,已与同村一朱姓人家订了亲,明年春便要成家了。那林边虽不时有人往来,但却无人见着她被害,也无人听到她呼救之声。问了那左右时候经过该处的人,无人见着可疑人物。”杜成明顿了顿,问:“姑娘,凶手在那尸首之上留信于你,又将那姑娘的发削断,也暗指姑娘短发,姑娘好好想想,可有何线索?”
苏小培摇头:“确实想不起什么来。”
“那信上又说的何意?”
“只是问候恐吓,并无甚深意。”
杜成明皱起了眉头:“姑娘不知何人所为吗?有何推断?”
苏小培仍是摇头:“确是有人欲寻我麻烦,但这事我知道的都与大人们说过了。如今突然杀人,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成明仔细看了看她,终是一抱拳:“如此,我继续查探查究,定将那凶手逮着,姑娘若是有何想法,可随时相报于我。”
“大人若是有了线索,也请务必告之。我定会全力以赴相助。”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那杜成明领着手下告辞,要赶回镇衙继续办理公务去。他临时行礼,抬首时又再看了眼苏小培贴于墙上的那竖中指手式,而后转头走了。
苏小培与冉非泽对视一眼。冉非泽问:“如何?”
“若非壮士说了那些,当真会错过。我们得找到证据证明。”
冉非泽点头,他招手唤来白玉郎,交代他此事关系苏小培的性命安危,让他盯好杜成明查案的一举一动。
“冉叔是担心杜大人办案不力?冉叔放心,还有秦大人盯着呢,大姐是我们自家人,我们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我会好好督促杜大人的。”白玉郎精神头十足。
冉非泽正经严肃的点头,忽略白玉郎用“督促”这以下犯上没规矩的词,嘱咐道:“敌在暗我在明,莫张扬,你心里知晓便好,悄悄地盯,不动声色。旁人以为你不在意,才会松懈了让你看出端倪来。”此时没凭没据,不敢教其他更多人知晓他们的怀疑,以免打草惊蛇,只能点到为止了。
白玉郎听了,认真想了想,用力点头:“明白了。那凶手定会寻机打探,我会仔细观察的。”
“莫声张。”
“明白明白。”白玉郎越琢磨越是兴奋,“我即刻便去。有消息便来报冉叔。”他兴冲冲地跑掉,走了几步回来拉上刘响,一起走了。
“这样可妥当?”苏小培对毛毛躁躁的白玉郎不是太有信心。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待我们寻着更多线索,能说明白了,再做进一步打算。”
“也是。”凭她和冉非泽两人,也不能有点怀疑猜测便抓人审问。捕头这个身份,看来是有些好处的。
冉非泽带苏小培去见了娄立冬。娄立冬的院子看上去就是个寻常人家的普通宅院,他见着冉非泽来,垂眉摇头。
“怎么?”
娄立冬叹气:“兄弟啊,不是我不帮忙,但你说的那个些人,我家弟兄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是何意?”
“就是到场的那些个合乎姑娘推断的人,我家弟兄全都看了一遍,依姿态举止辩认,觉得并无他看到的那个可疑人。”
“无?”冉非泽皱眉,“连相似的都无?”
“要说相似,你该知道,许多人走路举手抬足并无明显特征,姿态也不会太出奇,所以相似是大多数人均可说相似,只我们做偷儿这行当的,多靠感觉,见得人多了,便在心里留了印象,能分辨不同的人。所以,没法说相似不相似的,就是觉得而已,觉得今日那些人里,都不是。”
“官差呢?”冉非泽本不想点得太明,以免给他们留了成见,人一有成见便看什么都像了。可如今一个都没认出来,只好再缩小些范围。
“官差也都看了,我是什么人,聪明人,到场的无论男女,差不多身形的,都让他辩了辩,真没有。”
没有?苏小培听懂了。她看了冉非泽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紧。这下好了,从神算门出来的人不是杜成明,午间树林杀了村姑的也不是杜成明,那会是谁?如若不是杜成明在神算门写了信,那是谁?可他在看她的英文资料,对竖中指也有反应。
苏小培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线索似乎被剪断了。连不起来。
她和冉非泽坐在娄立冬的院子里,撑着脑袋,脸对脸认真思索。娄立冬走出走进好几趟,看他们还在呢,不禁问:“你们又不说话,又没事可做,呆我这做甚?”
苏小培和冉非泽对视一眼,对哦,他们呆在这做什么,好像就是懒得走了,坐哪思考都是一样的。两个人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等饭。”
娄立冬张大了嘴,好个等饭,他就是个免费跑腿干活的,什么好处还没见着呢,这会子还得管饭?
“你们这对……”话说到一半咽回去了,骂冉非泽这厮什么都不过分,可粗话不好用来骂姑娘家。“说吧,还有何要求没有?”
居然还真有。
冉非泽道:“你知晓那顾康和曹贺东他们去的是哪家酒楼喝酒吗?具体情形能不能打听一下?比如谁人中途离席,离了多久。”
苏小培看冉非泽提了,也说道:“能不能麻烦娄大侠也打听打听平洲城捕头杜成明大人的家庭状况,妻妾儿孙等等,是否和睦,杜大人为人如何,旁人都是如何评价的?”眼下她与冉非泽不好自己打探这些,免得对方起了疑心,若能拜托给别人是最好的。
娄立冬还未说话,冉非泽道:“嗯,还有苏姑娘说的这些,你也帮个忙打探打探。”
娄立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要答“不行”,那当然是不行的。要爽快应了,他又不太甘心。要说些什么话噎他们吧,他自觉也许不是对手,要想让这对男女觉得亏欠他觉得不好意思,他觉得太难了。
这般般配的,他们是怎么配对上的呢。一样的老年纪未曾婚配,一样的古怪性子不同寻常,一样的聪慧各有本事,还一样的厚脸皮没羞耻心。
绝配啊,他奶奶的。
娄立冬忿忿不平答应了,下去找厨子吩咐多置办些菜,有两个不要脸的要留下吃饭。可待他交代完,厨子与他商议了菜色,做了准备好,他转回院子,却见那两个嘀嘀咕咕地似刚说完话,一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