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局？感情？
虞井狠心做下的决定，对自身也是一个难受而痛苦的考验。
“阿萱！你要忍住……”
指甲陷入皮肉，一滴滴鲜血将身下的荷叶完全染红。
“虞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其它的选择不是吗？让混沌青莲净化其中的魔性，不就能让阿萱姐姐正常进阶了吗？”
「原生鬼态」已经解除。
方荷蓄积在体内的情绪爆发，居然当面质问虞井。
虽然方荷平日里很少说话，但其实在体内还是经常与沈宜萱交流的。
沈宜萱教过方荷不少战斗经验，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情……最主要的问题是，虞井对沈宜萱也是有真正感情的，方荷一直没有插足，也是因为这一点。
想不通虞井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方荷提出的问题，虞井沉默。
“虞井，你到底在想什么？”方荷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对不起……很少有选择能让我这样犹豫不决，甚至，今后的某一天我可能会后悔。我有我的想法，希望你能理解。”
原本胆小的方荷也因为情绪波动而与虞井争执起来，“我听见阿萱姐姐的声音，我看见虞井你自己也很痛苦，我没法理解。”
虞井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阿萱的本性为恶，【魔化】会更加适合他。而且我体内副人格的本性同样是恶，两者的兼容性也会提升……无论是沈宜萱或是我分离出来的极恶人格，对于青莲的发展不利的。”
“不利……就是因为对你没有用，所以连同真正的感情都能抛弃吗？”
方荷发自本心的这句话，同样如同利剑般戳向虞井的心脏。
“不是……你也看见域外侵略者的实力，仅仅兵卒的力量便能达到讲师级别……旧世界的人类虽然内部腐化，但在这颗星球上的可不止是人类，还有神明与异兽。按理来说，比我们现在的世界更加强大……但旧世界的结果却是全灭。”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把握能存活下来。”
这种，因所谓大局而做出的判断，方荷没办法理解。
方荷不停摇头，“其实……一开始，在你让我了解真相，给予我向往的大学生活时，我也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一脸阳光的你……但因为余小小、因为阿萱姐姐，我没有插足。只希望能帮到你就好了，希望你与阿萱姐姐能越来越好……”
方荷越说越激动，眼眶里涌出的全都是能净化人心的青莲水液。
虞井牙齿咬紧，眼眶内早已溢满泪水，但绝不能滑落出来。
因为一旦泪水流下，便间接说明虞井做出一个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正在这时，一阵阴暗的声音传出，“老大，要不要我帮忙教训一下方荷这位蠢姑娘啊？明明大难临头，现在有着这么好的进步机会，肯定是要抓住……化魔，依照阿萱的特殊灵魂，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一旦人性泯灭，就将成为与我一样的绝对邪恶存在。”
“变得与我更加匹配，最终融合的「黑发鬼态」也能变得完美，真是想想都激动。”
“如果班主任还在，他肯定会为你此番举动而感到骄傲的……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
突然间，虞井主人格暴怒！
一股超强的意识将副人格瞬间封锁在多层意识监牢的最底层，全身以铁钉贯穿，呈大字型固定在地上，嘴部再以针线缝合起来。
这就是副人格为何称主人格为‘大哥’的根本原因所在，因为主人格具备着绝对的控制权力。
虞井的震怒，甚至使得额头上一根根青筋鼓胀，甚至炸裂开来，流下的血液将眼球都给染红。
但虞井却眼皮都不眨一下。
“虞井主人，你没事吧……”
虽然方荷伤心无比，但连续经历过好几场战斗的虞井已经耗光一切能量，额头血管炸开，鲜血不断外溢，可能导致休克，本能性地上前关心。
“方荷。”
突然间，双目染红的虞井突然抬头，凑近的方荷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已经半小时了，化魔前期基本过程已经进行完毕……回到我体内，引出深海混沌源液为阿萱稳定灵魂、减轻痛苦。”
“好。”
右臂内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回荡于地下区域的叫声也不再存在。
“是对是错，我必须亲眼见证。”
右臂的灵魂灼烧疼痛感、乏力、虚弱、间歇性意识迷茫。
即便如此，虞井依旧选择让意识游离，沿着植物根脉，抵达散发着魔性气息的黑发鬼珠之中。
“到了……”
虞井的意识体抵达一处充满危险的黑发洞窟，四周挂满着刑具。
洞窟中央，满是铁钉的刑椅，血液正在不断滴落。
阿萱的灵魂和意识一体，半透明的躯体，一丝不挂坐在刑椅上，接受魔化。
因为深海混沌的影响，这一过程变得稳定下来。
这些从灵魂躯体里流出的血液，正是象征着‘人性’的血液。
清晰可见在原本的鲜血心脏上，镶嵌着荒壬的核心，正在一点点侵蚀心脏，最终将化为一颗完整的魔心。
“主人……因为有点难受，所以在刚才叫出声了。”
“阿萱……”
听见这般亲切声音，强行压制在眼眶中的泪水一股脑全部流出。
“主人，其实阿萱骗了你……修炼《黑发御体诀》的必要条件——化魔，虽然主人你当时没有翻译，但阿萱可是知道的。”
“当时阿萱说困了，因为看出主人心中的顾忌，想要自己去触及‘魔道’……谁知道一下子没能控制住，居然意识被迁入其中。甚至在之前对主人大打出手，甚至还想占据方荷妹妹的主导地位……记得替我向方荷妹妹道歉啊。”
“别看阿萱不会远顾大局，我是很清楚主人你面对的压力，主人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想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小小，去保护母亲。【亚魂期】顶多能帮助主人你度过本次电影院，但没法一直走下去……方荷妹妹的潜能无穷无尽，到最后，我可是会拖后腿的。”
“阿萱就算死，也不想成为主人你的累赘……所以主人不用怪罪自己，这是阿萱自己做出的决定。”
说到这里时，虞井已单膝跪在面前。
“你个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虞井单手触碰着阿萱的面颊，还是一样的冰凉触感。
“……主人，就是这一点最讨厌了，什么都瞒不住你。”
眼瞳色泽都快要淡去的阿萱，却依旧撑着一副没事的模样。
虞井内心提前布满的防线完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