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荔枝倒是没全坏,抛掉烂了的,好的全捡回来洗洗放冰块里头镇着了,褚稷命人将坏的一个个数,把账单送到团子们手上。

次日团子们刚到学堂,安公公派人送来的账单就一一分发到团子们手上了。

“秀秀,你来念念这上面说了啥?我没看错?”

“我xxx,在此立证,因毁坏皇上的荔枝及贡品水果若干,愿卖身赔偿……”

“卖给谁啊?卖给皇上吗?那我不要!”

“我、我可不可以卖给先生?”

“……”

聂珑刚一到学堂就让团子们团团包围了,一人手上拿着张纸,问先生能不能换个债主,他们才不要卖给凶凶的皇上咧!

聂珑看得一乐,回头问皇上,这是认真的吗?

褚稷停下筷子,面色冷肃,“当然是,朕会跟一群小兔崽子开玩笑不成?”

“为了些许水果,您就……???”

聂珑一脸不可思议,这反派皇帝也变成三岁小孩儿了不成?成天跟这群团子们斗法,就没个消停时候。

男人蹙了蹙眉头,看向她,“他们、亲了我媳妇儿。”

聂珑:……

她愣了愣,对上男人认真脸,所以就是连高高在上的皇帝吃起醋来也跟小孩子没什么不同吗??

聂珑不得不提醒褚稷,占便宜的是她,“是我亲了他们。”

“那罪加一等!才几岁大,就成天花言巧语哄你。”

男人咬了咬牙,酸溜溜道:“这群小兔崽子没几个好崽子,宝儿不若过了这一季,待下学期将他们放出去,就说让他们提前从学堂里毕业,重新招几个乖巧可爱的进来玩玩?”

说完,褚稷眉头微皱,“到了秋季月份也该稍大了些?宝儿还去上课?”

他自顾说道:“待山西事了,朕准备向天下人宣布宝儿怀孕的喜讯,想必岳父岳母也会高兴。”

想到孩子,聂珑眉眼柔和,一双纤手放在腹部,浑身散发着孕间女子才有的温柔气质,如水一般柔和。

褚稷看得眼热心软,正想伸手将她抱怀里,聂珑扭过头问他,“臣妾亲下几个小娃娃您就醋成这般,来日等肚子里这个出声了,您不得醋死?”

这问题把英明神武的皇帝大人给问倒了,他僵了僵,认真思考了会儿,迟疑道:“女、女孩三岁前可,男孩应该从小就独立些才好,日后还得接手朕的这把椅子,怎可过分依赖母亲?”

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说得振振有词,不知道的看他神情以为是在商讨国家大事,谁能知道这男人一本正经地维护自己权益,甚至为还没出生的小崽子未来可能跟他争抢的福利争取起来。

聂珑:……

她无力抚了抚发,行叭,你是皇帝,你高兴就好。

小崽子总得亲娘疼才好,亲爹情太过薄弱,一不小心就得翻船。

过了五月,进入六月,天气彻底热了起来。

山西频频战事传来,自朝廷派唐邵出兵后,两方对垒彻底撕破了脸,兵戎相见。

这一场内乱仗,从五月中旬打到六月末,才彻底落下帷幕。

早先一步到山西的聂珏埋下暗线颇多,与唐邵里应外合,有这俩大宣出了名的京城第一公子和新晋战神内外联袂,这场仗打得不算艰难。

若不是江家在山西一带实在经营许久,固若金汤,兴许十天半个月就能了事。

事后山西王江岳溃败自刎而亡,其膝下二子被擒押解回京。

起先聂珑并不太关注这些,直到褚稷跟她无意间聊天提起被押解回京的江岳二子的供词……

“皇上是说,江岳原先与康王背后曾合谋过,要将康王之子过继到我们名下,以夺得皇位?”

“康王将其嫡子褚文煊送进宫后,命他讨好皇后你,尤其是在朕对外宣布有弱精之症子嗣艰难后。”

聂珑想到小男主褚文煊,原文里开头褚文煊已经是被反派过继到膝下的嗣子了,她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内情。

照着这个逻辑推理,聂珑恍然……原文里,江岳恐怕是整部剧的幕后推手之一。

原文里江岳与康王联手将男主推上宝座,又挑拨男主与反派的关系,等男主取得胜利打倒反派后他便又背后下手企图夺得最后果实,最后被男主给收拾了。

聂珑看了男人一眼,许多时候,剧情里的反派不一定真是反派,只是因为立场跟主角不一致罢了。

褚稷被她看得颇感奇怪,问她怎么这么看他?

聂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只是没想到皇上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将江岳给收拾了。”

可不是?提前收拾了江岳,男主爹也不成气候了,将来怎么造反?再说……小男主,聂珑想到那一本正经的俊秀小团子,没忍住笑了。

小家伙因为书念得好,总被一群学渣团子嫉妒,被坑得惨兮兮的,但是总能做出一副我没事我很棒我还撑得住的样子出来。

纵观一群团子里,哪怕俊秀团子存在感不低,但却鲜少主动凑到她面前,她有时只是摸摸他脑袋夸夸他,都会小脸红红,且在团子里他总是正义感和责任感很强,自觉十分懂事,一直很谦让其他团子。

这样的孩子聂珑是不相信他会带着目的来接近讨好她的,起码现在不是。

男人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亮光,任谁被心爱的女人夸奖了都难免内心荡漾,哪怕尊贵如他。

他越发来了兴趣,将事情细细跟她说道:“然而沣江一事,让江岳按奈不住,自以为找到突破口,便从谣言开始策划,他料到朕必保你,因此毫无顾忌散播谣言,试图让天下人与我们对立。”

说到这里,褚稷深邃的眼里泛着光,恍若星辰大海星星点点,引人入胜,“幸而宝儿心善,无心插柳柳成荫,前有沣江百姓送来前有万民请愿书,后又听说沣江百姓重建房子后在自家给皇后立了长生牌供奉。”

“现在沣江州府重建后城中央也立了一块宝儿你的石像。”

“皇上没有?”

男人耳根微热,说:“朕第一次与宝儿并排留像竟是在千里之外的沣江,可见沣江百姓还有那陈爱卿会来事儿,朕就喜欢这种办事靠谱的人。”

聂珑叫他别打岔,“皇上再说说山西的事。”

“江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江岳嫡子招供后,康王府已经被朕的大军包围,等证据确凿后就拿下。”

聂珑惊了下,“您准备将康王抓起来?那康王家眷呢?褚文煊那孩子想必是不知情的,皇上也准备将他抓起来?”

“造反乃是株连九族大罪,康王九族乃皇室宗亲,姑且株他这一支也在情理法理中,如若事实,宝儿觉得朕会留下一个罪人之子这样的后患在身侧吗?”

男人眉眼锋锐,目光如炬,聂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封建王朝的主宰者,一个国家的皇帝,他手握无上权势,说一不二,他的温柔和耐心向来不是对着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