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第二天一早,洛臻接到洛纬明电话,连殷那事算是解决了,但不可避免地因为这事洛臻遭了父亲好一番训,在某些方面洛纬明是相当清高的,也可以归结为当官人普遍存在的阶级意识。
“你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自己态度要端正,不该交往的人就不该交往。”
洛臻不情不愿“哦”了几声,心想,还不都是人。
恭恭谨谨挂上电话,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照了半晌,啧了声转回房间掏出一件半高领的短袖换上。
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今天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大好,刚到公司门口,差点跟里头出来的张洁撞个满怀,张洁一愣,下一秒神秘兮兮拉住洛臻往楼梯拐角处走去,“洛臻,你到底有几个男人?”
洛臻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老有人喜欢拉她蹲点。
“别装了,里头有个男的,等了你老半天。”
洛臻一惊,却是笑道,“谁啊?”
“来找你的,我怎么认识。”张洁嗔她,“不过,那男的长得真不赖,如果不是你圈养的,回头可别忘了妹妹我,肥水不流外人甜啊。”
“行啊。”洛臻笑着走进公司,一眼就看到那个据说等了她半天,此时正侧对着她在接待处喝茶的人,不知怎么,看着那身影洛臻竟有几分失望。
那男的也看到了她,放下茶杯笑着走过来,“嘿。”
“我认识你吗?”
男子一愣,声音有几分意外,“洛小姐贵人多忘事,在下姓邵,单名一个洋字。”继而笑着补了句,“我们相过亲。”
洛臻也学他笑得诚然,“不记得了。”说完欲走。
“莫珩表弟。”邵洋拉住她,“记起来了吗?”
洛臻转过身看着他,感觉像是在看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
“我只是想请你去看场歌剧。”邵洋摊手,“不用这么防我吧。”
洛臻状似想了想,最后竟然说,“好啊,什么时候?”
邵洋闻言,眉开眼笑,“这个周末,我来接你。”
洛臻无不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邵洋前脚刚走,洛臻身边就围过来一群人,一双双求知的眼睛望着她。
“我的眼光还没那么差。”
“那你干吗答应人家去看什么歌剧?”王敏玟指出关键点。
“生活调剂,纯属娱乐。”
“流氓。”张洁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NO,NO,NO。”洛臻伸出手指摇摆了几下,“刚才出去的那位才是。”
转头望向贺天莲的办公室,“他还没来?”已经是上班时间,人却不在,这种情况很少见。
“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张洁跑过来挡住洛臻的视线。
洛臻笑说,“我还有心里想着的呢。”
王敏玟嗤之以鼻,“你要生在古代铁定浸猪笼。”
“老板去香港出差,大概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凌吉雯好心告解。
洛臻哦了声,想这贺天莲好端端怎么跑去出差了。
次日傍晚,邵洋还真开了车在洛臻公寓楼下等候,洛臻下来时就看到他倚在车子旁笑得一副人畜无害样,洛臻也不扭捏,径直上了车。
大剧院门口,人潮陆续进场,邵洋去买饮料,洛臻站在阶梯上看着人来人往。
“在找谁吗?”邵洋买完饮料回来。
洛臻回他一个崇拜的表情,“警察都像你这么有洞察力吗?”
“不,应该说,我这个警察特别有洞察力。”笑着示意洛臻进场,下一刻似忽然看到了个熟人,“咦”了一声,朝着某处喊去,“慎苓!”
那一身白色群装的背影转身,不是唐慎苓是谁,此时洛臻脸上的表情相当玩味。
唐慎苓走过来,笑着跟邵洋打了声招呼,看向洛臻时也轻点了下头,“真巧。”
“巧。”
“你们认识?”邵洋疑惑。
洛臻扫了他一眼,“你这个警察不是很有洞察力的吗?”
“你就不能不老冷嘲热讽我?”邵洋苦笑,倒也不以为意,转向唐慎苓,“身体好些了吧?”
“恩。莫大哥说明天会再带我过去检查一下。”
洛臻听着,觉得意兴阑珊,正想走开,唐慎苓忽然拉住她。
“你要去哪?”
洛臻低头看了看扯着她袖口的手,又抬头看向唐慎苓那张漂亮脸蛋,“放开。”洛臻这话说地很平常,语气也很平常,唐慎苓却似被吓了一跳,立马松开了手。
“洛臻,慎苓胆小,你可别吓她。”
“哪敢啊我。”洛臻笑说,有些心不在焉。
唐慎苓的脸上微微泛红,“那个,快开场了,你们进去吧,我也该过去了。”
“等等,”邵洋叫住她,“莫珩是不是也来了?”
唐慎苓看了洛臻一眼,点点头,“他嫌外面人多,就先进去了。”
“表演结束后你让莫珩给我打个电话吧,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邵洋并不等她迟疑,直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洛臻拿着《图兰朵》的小册子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神情悠闲,然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昭示着明显的嘲弄。
这是洛臻看过的唯一一场没有睡意的表演。过半场的时候,洛臻觉得她得出去透透气,否则非憋死不可。
原本在聚精会神看表演的邵洋反应很快,拉住了她手,“去哪?”
洛臻“啧”了声俯身到他耳边,“WC,去不去?”
邵洋咳了两声,“你去吧,别走丢了。”
洛臻弯着腰走出横道,这动作实在辛苦,亏得他们坐得靠边,三两下也就出来了。到主道上时倒一时忘了还有台阶,刚走出三米,那十厘米的台阶硬是让洛臻拜倒而下。
走道最旁边位子上的人及时伸出手托住了她的手肘。
“谢谢。”洛臻惊甫未定。
“不客气。”
全身一僵,洛臻抬起头,一张模糊却依然熟悉的俊雅脸庞映入眼帘,灰暗光线下,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熠熠生辉。
洛臻顿了两秒,争脱开手臂上的束缚,下意识又道了声谢,若无其事向洗手间走去。
下半场,洛臻的脑子清醒得简直可以将哥本哈根诠释倒背如流。
老实说,他坐在两排后的最外侧,离她的位置说远不远,说近——很近。手不自觉地向脖子上抚去,大前天的伤口,那人咬起来向来不知轻重!想起这个,洛臻忽然有点不自在,挪了挪臀部,正襟危坐,直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