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既不相爱,不如相忘,免作相思(第3/7页)

苏绿连忙捂住艾细细的嘴,嘘了一声。

张恩让从卫生间走出来,精致立体的巴掌小脸上却是苦大仇深。

“你小声点,别刚开学就得罪一帮人,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大嘴巴四处张扬我和方卓昂的感情。也别和人斗气了,你在南京可不是这样子,怎么到了北京就成了长舌妇。”苏绿说。

“那你打算见蒋森吗,他来北京念书就是奔你来的,他也在A大。”艾细细补充道。

“不见不见,你忘记在南京他是怎么对待周丹娜怎么对待我的吗!运动会上,他让一百个学生在操场上排队整齐一二三喊‘苏绿,真丑,苏绿,真丑’。他在我的课桌抽屉里放计生用品的包装盒,把我的纸巾上洒满黑椒,在我的语文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金瓶梅内容。如果不是他,周丹娜会无故退学消失吗,就因为周丹娜喜欢他,他以为自己是小王子啊。我看不惯他拿嚣张跋扈的样儿,现在再敢死缠烂打,我见他一次就揍他一次!”苏绿想想就火气来了,蒋森就一活脱脱纨绔子弟,他是她的死敌。

“就算看在他那么酷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样对他,何况他和你作对,也是喜欢你,再说了,那次你跳楼,他还想着救你。”艾细细为蒋森打抱不平。

“艾细细,你再为蒋森说一句好话,我就和你割席断交!我心里只装了一个人,蒋森是属于周丹娜的,他把周丹娜害成那样,倘若世上有卖爱情药的,我要买一颗给蒋森吃,让他生生世世都死心塌地爱周丹娜!”苏绿提起周丹娜就沮丧,自从周丹娜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她的下落。

不知道周丹娜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苏绿有种预感,她和周丹娜一定会再见,她们不会彼此没有一句交待就匆匆结束那段珍贵的友情。

她把周丹娜看做是珍贵的,她这一生,真正走入她心间的人并不多,始终牵念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若干个。

“好吧,我不说了,不过他问了我方卓昂公司的地址。”艾细细弱弱地说。

苏绿惊吓状,问:“那么,你告诉他了?”

“你知道我对帅哥毫无抵抗力,就算我被抢劫,只要劫犯是个帅哥,我都会乖乖主动说出自己银行卡的密码。”艾细细小声辩解。

“当然,你银行卡里的钱从来都没有超过三位数。”苏绿鄙视艾细细,她担心蒋森真的会去方卓昂的公司找他,千万不要,方大叔说不定真会对蒋森大打出手。

方卓昂,当你看到另一个男孩子喜欢我,你会吃醋,会勃然大怒吗?

方卓昂带着蒲苇回到了家里,如她说的,这一晚,他要陪在她身边,他并没有把这最后的一晚往深处想。

蒲苇在暗暗思量,这天气似乎也很配合,突然就雷电交鸣。

他走进卧室脱下西装,换上一套灰色休闲家居服,使家里添了些简单轻松的气氛。

他把属于她的物件收拾得一干二净,装在一个牛皮纸箱,然后把纸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修长笔直的腿,默默看着他,他一点一点将她从他的生活中剥离,这么快速,不留余地。

“有烟吗?”她轻轻踢开脚上的鞋,双腿蜷缩在沙发上。

他穿着纯棉布拖,在客厅里给她找烟和打火机。他是极少抽烟的男人,家里的烟,只是摆设,预备偶尔朋友过来抽的。

苏绿说过,不抽或者少量抽烟。

他把烟递给她,没有坐下,在一旁站着,神情复杂。

蒲苇夹着烟,又问:“你不是有珍藏的红酒吗?开一瓶,我们一起喝一杯吧,当为我送行。我要走了,从你的世界里走了。”她鼻子一酸,坚决不哭。

他从红酒架上拿一瓶红酒,蒲苇接过来,握在手里用开酒器使力开着。他摆放好两个高脚杯,她哗哗就倒满了两杯,像在酒吧里喝啤酒一样咕咕喝下去。

他皱眉,望着那杯红酒。

“该你喝了,不喝光就不算恋人一场!”她指着酒杯说,踉踉跄跄打开音响。

她假装跌倒,摔在了地上,他扶起她,她感受到他怀里的气息,这让她更添心酸,这样的怀抱,是不能再拥有了吧。

她站起身说:“我想,最后借用你的卫生间洗一个澡,此刻我真是头痛欲裂。”

“好,你去吧。”他说完,关了音响,径直离开,进了房间。

她听到他低沉的口吻在打电话。

他是用房间里固定电话打的,就算是应允她这一晚手机都关机,可他还是一样找着机会打电话给苏绿。

他对苏绿轻柔宠爱的语气,让蒲苇深深嫉妒。

你爱的那个人,偏偏不爱你。

要不是苏绿的出现,他就算不爱她,也会和她结婚。他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向来信守承诺,只因苏绿,他居然推翻他对她所说过的许诺。

“刚有事,我到家了。你赶紧睡觉,别看小说太晚,睡前牛奶喝了没,明早不许迟到,否则周末不带你去欢乐谷。”他的声调,强硬霸道,不失温柔关切。

“好,乖。晚安。”他挂了电话。

蒲苇在卫生间,褪去衣服,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她抚摸着自己的肩膀,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着熟女的丰腴身材,凸凹有致。

那个瘦瘦还没长开的苏绿哪点如她。

像李品说的那样,红酒,浴巾半裹,湿发,投怀送抱,男人都会动心吧。

她半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都是香气,赤脚走出来,客厅安静,她略有失落,他居然没有在客厅等待她。

她走到他房门口,敲门说:“卓昂,我可以进来吗?”

他开了房门,见她只是包裹着一条浴巾,他的目光微妙转移,淡然地说:“冷吧,我拿件衣服给你。”

他转身时,她不顾尊严鼓起勇气从他背后紧紧拥抱住了他,她的脸贴着他的背,湿发粘在他的衬衣上。

他没有动,只是轻声无奈地说了一句:“放手,别这样。”

“不放!”蒲苇更用力抱紧他,放在他腰间的手心开始游走,她试图解开他的皮带。

“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不要破坏这个记忆,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关系,该适可而止,明白吗?”他坦白地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蒲苇被这句话刺痛出了泪水,他这样的话,仿佛是一种羞辱,她哭着叫喊:“你爱她,那为什么要离开南京和她分开!既然都分开了,明明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却又回到她身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来了,你就挥斥着让我走。你爱她,你问我明白吗,那么我问你,我像你爱她一样爱着你,你明白吗!”

“错在我,我努力过,努力忘掉她,努力去向往我和你的婚姻生活。可我办不到,我担心她过得不好,我只要一想到她举目无亲,我就心疼,她是个孤儿,她没有你幸福。蒲苇,你有事业有父母有朋友圈子,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