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羡慕2
那一刻,她竟然觉得很羡慕。
说实话,她从来就没看好晏暮山和曲北昀的爱情。像她爸那样一个大半生都无过无错,且看起来忠贞不二的男人也会抵不住诱/惑而晚节不保,更何况晏暮山这么个浪荡子,只道他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换换口味,却不曾想,他对曲北昀是真疼惜,今晚尤其明显。
且不说他在曲北昀和徐姨对峙的时候是如何护着曲北昀的,那已经足够让她眼红了!单说此刻吧,她忽然就觉得晏暮山和曲北昀过的才叫日子。
什么是日子呢犍?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听着晏暮山和曲北昀的对话让她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他们俩也没说什么情话,更不是什么山盟海誓,而是就煮糖水这件小事在那说了半天,一会儿问是不是不要太甜,一会儿说水放多了,一会儿又担心煮得不好简宁不喜欢,一会儿又说沸腾了可以放食材了……
总之,那些话语琐碎无趣地像老太太们太阳底下无事唠嗑的时候才会说,可是,莫名地,听着他俩一问一答,就觉得很温暖,温暖让人羡慕,温暖得想流泪……
莫非,日子就是两个人一起做每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并对每一件小事都有着共同的说不完的话题,而且永远不会对彼此无趣的话语感到厌烦,不管问题多琐碎多傻气,都会认真地听进去然后重视地给出回答。
这才是生活啊,或者说叫人生啊!
她拥有的是不是一只狗狗的狗生呢?高兴的时候,主人百般喜爱,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让她一边待着去?
哦,不,爱狗的主人,是绝对不会粗暴地将狗狗一脚踢开的,所以,她才是连宠物都不如的那一个吧……
参汤煮好,已经很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要喝,不过,任务完成了,总要给上司视察,她可是再徐姨面前拍了胸脯她来煮参汤的。
她将参汤盛好,端着准备上楼。
从没有跟晏暮山搭话的习惯,自然而然也将曲北昀忽视了,可是曲北昀却没有忽视她,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大嫂,你煮好了?”
“嗯。”不管怎样,也是要勉强敷衍下的。
“真快!大嫂才是能干的!快给大哥送去吧!大嫂,改天我向你学学厨艺。”曲北昀赞道。
许自南没有搭腔,她哪里会什么厨艺啊?这参汤也是她查手机查出做法来的……
许自南没有再说什么,端着参汤回房了。
他还在书房里。
许自南手里捧了汤,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连一声“嗯”都没有,是还没消气吗?呵,她都已经放下了……
不放下又如何呢?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虽然,这到底是不是日子她已经在持怀疑的态度。
放下,并且淡化,淡化一切,日子就会变得容易一些。
她又敲了敲门,而且敲得有点重,确保里面的人能听见,她想着,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人答应,她就把参汤放在门口然后去睡觉。
结果,里面传来一声“进来”,那种声音的温度,让她觉得“嗯”更好听一些,这般温度的转变让她有些糊涂,不知道到底是谁搞砸了,她始终还是没觉得自己错,不,她错了,当然是她错了……
她推门进去,他在伏案敲着键盘,灯光下,白皙的脸庞好像泛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她心中低叹一声,把汤搁下,“你的参汤煮好了。”
他沉默不语,好像没有看见,继续敲打着他的键盘,好看的手指飞舞,好像敲着琴键。她忽发奇想,他这样的一双手,用来弾钢琴倒是极合适的,可惜了,用来赚银子……
不过,反正不是她的手,爱啥啥,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可以安寝了。
她打了个呵欠,无所谓的模样,准备出书房,听得他冷冷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比较喜欢跟他们一起吃夜宵,以后就不用回到这个房间里来了。”
她第二个呵欠打了一半,卡住,回眸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看也没看她煮的参汤一眼,始终盯着电脑屏幕,“你跟他们好像更融洽一些。”
好吧,她明白了,晏暮青这是在责怪她刚刚不应该和晏家人在一起聊天。
想起他今晚两度孤身上楼时的背影,她把涌到头顶来的那一股气给压了下去,忍着脾气,解释,“我没有。”
“没有?”他终于停止了敲键盘,目光也从电脑转移到她身上,平静的眼神就像看着一组数据,“那是我出现幻觉了?”
“……”她咬了咬唇,还是选择了继续解释,“我只是坐了一小会儿,晏暮山和曲北昀蜜月回来给我和你都带了礼物……”
而且,还是小鱼儿拉她下去的,可是,这种时候把小鱼儿牵扯进来不太好,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何必让晏暮青又迁怒他?
“礼物?”晏暮青的眼中终于有了内容,不是愤怒,不是其它,而是一种近似于嘲讽的好笑,“可见你的确是跟他们更投缘。”
“……”这下还越解释越黑了,“我没有!你不要不讲道理好吗?”她据理力争。
他看着她,沉默。数秒后,悠悠地吐出一句,“我不讲道理,只讲忠诚。”
“我哪里不忠诚了?我是红杏出墙了还是泄露你商业机密了?我怎么就不忠诚了?”她终于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自从嫁给他,他霸道、苛刻,一切她都忍过来了,可是,质疑她的忠诚就让她格外接受不了!
她激动,他冷静;她嚷嚷,他却只是轻描淡写。
“忠于我的人不需要提醒就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队!”
他淡淡的语气,包含着极重的谴责。
许自南百口莫辩。当你跟另一个人的观点不在一个平面内的时候,是无法沟通的,不管你多么自认有理有据,可就是说服不了对方动摇一星半点。
这种感觉是窝火的,恨不得拿根棍子在他的脑袋里搅一搅,给他搅通顺了,然后对着他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棍子,也没法搅,所以,只能重复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很清楚我站在哪一队!”
“不,你不清楚。”他立马反驳,而且举了个例子,“徐姨,就从来不会和他们为伍,哪怕一分钟,一秒钟。”
“……”说到底,她还是不如一个徐姨……
骤然之间,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反而笑,只是眼睛有些酸,她要努力将笑容放大一些,或许这些酸意就会褪去。
而他却还在继续说,“你呢?难道今晚简宁打徐姨一巴掌的时候你没有暗暗喝彩称打得好?简宁骂徐姨不配的时候,你没有暗暗感到大仇得报?你还说你没有站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