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异状
常胜王话未说完,突然便听身后“咕嗵”一声,似是有人跌倒,常无言抬头一看,满脸惊奇之色,常胜王急忙转身,见正是花椰,俯身倒在镜案之前,一只脚伸的笔直。花椰双手捉住镜案之脚,似是正在用力挣扎,想要摆脱甚么,而她想摆脱的力量,正来源于她伸的笔直的那一只脚,就似被巨大的力量拉扯一般,可是放眼望去,却又分明是甚么人也没有。
常胜王一边大步上前,一边高喝:“何方妖孽,敢在本王面前撒野还不快快把人放开! ”手按剑鞘“呛啷”一声宝剑出鞘。或许是真的怕了常胜王,常胜王刚一拔出宝剑,花椰只觉脚上拉扯之力突然减缓,用力蹬地,坐起身子,常胜王也抢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住。花椰靠在他胸前,但觉他心跳如鼓,耳中只听他道:“再去给寡人找寡人要的是会阵妖捉怪的神人! ”
常无言远远看着也觉事有蹊跷,似不能以常理论之,急忙领命转身离去。屋中常胜王用力拥紧花椰,轻声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花椰伸一指镜角,道:“奴婢自作主张,想去为王爷泡茶,路过镜子,脚便被‘它’捉住。”常胜王皱眉双眉,道:…它’想将你带到哪里去?”花椰摇头道:“奴婢不知,大概是和莺哥姑娘她们一样的地方罢。”常胜王双眉倒立,颤声道:“不许胡说! ”花椰垂眸道:“是。奴婢知错.”
常胜王长叹口气,背转身子将花椰抱在怀中,一点头发丝也不外露,慢慢度过那面大镜,将花椰抱上床,道:“从现在起,你甚么也不要做,哪里也不许去。可听明自了么?”花椰跪拜道:“奴婢知道了。”常胜王双手叉腰,花椰又道:“王爷……奴婢想,奴婢知道莺哥姑娘和薛姑娘是怎么死的了。”常胜王一惊,花椰道:“奴婢刚刚脚踝被抓住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之前花椰也时常遇到。晚上若是做了噩梦,醒来身体会突然无法移动,也无法出声,通常人们叫“鬼压身”。只要有阳气的活人轻轻碰一碰被压之人,立即就可缓解,否则就要一直等着那鬼自己离去。有时鬼很快就会离去,但也有时会一直压到天亮为止。花椰受这苦并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可在大白天,自己尚清醒之时就出现这样的状况,却还是头一次。
常胜王口唇翕动,半响才道:“若不是本王听到声响…… ”花椰垂眸不语。
征战杀场多年,死人见得多了,他还从未如今天这般惧怕过。常胜王用力用手搓着面颊,不愿再去想种种可能性。
为分散精神,常胜王命人做些饭食送入屋中。花椰害喜,吃饭沾不得一点油腻,常胜王便命厨子单独为她准备酸汤面。
待花椰端着碗,将汤水也全喝下肚,常胜王命人撒下杯盘,便听门外有人报:“禀报王爷,侍卫柳大人求见。”常胜王道:“传。”
但听“吱呀”一声门响,柳芜荫推开门扉,跨过门槛,走到他的面前,拱手道:“禀报王爷 ”
常胜王突然惊醒。
他猛然坐起身,才发觉自己躺上床上。对,他蓦然记起,用过晚饭之后,他与花椰缠绵一番,便上床就寝。昏昏然不知睡了多久,因常胜王临睡前命人将房间所有的烛台都点着,是以现在房中亮如白昼。
常胜王清醒的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头冷水。怎会梦到“不奉天”?梦中“不奉天”像平常一样进门,向常胜王向礼,分明是想向他说些甚么。不,也许“不奉天”已经说了,可是常胜王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甚么?常胜王手抚额头,全是冷汗。这一摸额头,却牵动怀中一物。
常胜王低头一看,正是花椰,紧倦着身子,缩在自己怀中,此时双眉紧锁,睡的正酣。常胜王爱怜的为她将被角掖好,躺回她身侧,紧揽住她的腰。
正要入睡,却感觉怀中可人儿,突然自被中坐起身。常胜王一惊,道:“你做甚么?”睁眼一见花椰的样子,大吃一惊,“啊”一声叫,也坐起身,一伸手便握住了床头的宝剑。
花椰正慢慢转过头,一双无神的黑眸,直直的瞪着常胜王,嘴角微微上翘,似是对他充满不屑。
这必不是花椰花椰几乎从未直视过自己。常胜王按剑怒喝:“你是何物?”
“花椰”并不回答,慢慢转回头,起身下床,赤裸的身躯在摇曳的烛光中有种异样的魅力。常胜王紧跟着跳下床,叫道:“你到底是何物?你要将椰子怎样?”
“花椰”脚步突然有些踉跄,似是被甚么拌了一下。常胜王一把抓住花椰的手腕,吼道:“站住!”
突然有风,刺眼的风,刀子一般,自常胜王脸颊上划过。
似有人笑,却又似乎是风声,常胜王分辨不出。
他下意识的一闭眼,却感觉手中拉住的这人身体突然一沉,似乎浑身无力一般。常胜王一手遮眼,努力睁开,果然见花椰已经软倒在地。
门外有数名随从听到响动,试探着叫道:“王爷?有何吩咐?”常胜王高声道:“没事统统退下!”几人便不再出声。花椰却被惊醒,朦胧中睁开眼睛,便看到常胜王的脸,轻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这才是他的花椰常胜王心中松一口气,附身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床边。花椰微微挣扎,四下一看,道:“王爷,奴婢为何不在床上?”
常胜王苦笑道:“我还想问你。”将她盖入被中,温言道:“你可做了甚么噩梦么?”
花椰侧目回忆,半响才道:“奴婢梦到花海……”她微一犹豫,“奴婢似乎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老的女人,好多男人都爱奴婢。”
常胜王挑眉,嘲讽道:“那还用做梦?你现在不就被很多男人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