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小毛虫顺着我的手臂一路爬上我的脖子、下巴,最后停在我的鼻子上。这种感觉令人不寒而栗,我想要甩掉它,但身体却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只得把脸往前倾,找到一处墙壁蹭了蹭。不一会又觉得痒。如此反复,睡意终于渐渐退去。倏地睁开眼刚好看到闻斌在用我的头发扫着我的鼻子。我唏嘘这还好是个梦。
我定了定神看到闻斌似笑非笑的脸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你这人真恶毒,自己睡醒了别人就不能睡了,知不知道昨晚我几点……”
不等我说完,他便抬起我的下巴,嘴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不过只是轻轻地擦过,离开时他的手依旧捏着我的下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呆了一瞬后终于明白了眼下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正当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时,他的嘴唇又一次覆了上来,这回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内狂扫一阵后,最终跟我的舌头纠缠到了一起。
我不知道接吻为什么会成为人类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除了人类以外其他动物的接吻则被看作是一种可爱的效仿或是巧合。也许这只是人体本能受到情感激发的结果,那么接吻也就变的顺理成章了。后来我曾与闻斌讨论过这个话题。他则是不以为然地说:“谁说动物不接吻了,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身边那些小猫小狗吧,人家要么不吻,那一吻就得是舌吻。”
良久,他的舌头才退出我的嘴,临退出去时他还不忘吮了吮我的下唇。
吻过之后他将我的头拢在胸前。我枕着他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让我觉得这一刻既不那么真实却又真实无比。
“你有睡觉不关灯的习惯么?”
“也不是,这不是对你家地形不熟悉么,留盏灯免得半夜起床上厕所都得摔得七荤八素的。”
他嘿嘿笑着:“昨晚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就是给你擦了擦脸。”
“我说怎么梦见有猫爪子抓我的脸呢。”
我捶了他两下。这一刻,昨晚的不快似乎已不复存在。
他搂着我,声音有些低沉:“我昨晚恍恍惚惚地看见是你还觉得挺高兴的,迷迷糊糊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今早醒来一看果然是你……真开心。”
他环着我的手紧了紧,说话时活像一个撒娇的孩子。那是一副满足的表情,看着他让人的心都浮了起来。
听他这样说着,关于那个女同事我已不想过多计较,但却忍不住调侃。
“回头你得好好谢谢你那女同事。”
“女同事?”
“是啊,听小朱叫她玲玲。”
“哦,张小玲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她和小朱一起把我送回来的。”
果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略感安心。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
“是啊,不仅把你送回来,还给你拖鞋呢。”
闻斌嘴角微微上翘:“是么?那我是得好好谢谢她了。可是要怎么谢她呢?不能太轻也不能过重。”
我复合地点点头,他继续说:“干脆……干脆就以身相许算了。”
我挣开他的手臂想要坐起身来。
“干什么去?”
被他一拉,我又一次重重地跌倒他的手臂上。
我在一次坐起身来扯开被子:“起床啊!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闻斌对我的“大动干戈”视而不见:“昨天是她把你叫来的?”
折腾了一会我有些累了,颓然地坐在一边:“我刚好给你打电话,她接了,说你喝醉了,我就来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本就是个意外,正如她所说,他们只是朋友。他们什么都没做,我却宁愿活在自己的臆想和猜测中也不远睁开眼看看美好的现实。意识到自己的心小到竟然容不得一点别扭后,我自嘲地笑笑。
“笑什么呢?”
“笑你昨天那傻样。一晚上喃喃地叫‘妈妈,妈妈’。”
我掩着嘴笑,闻斌挑着眉看我:“有这种事?我得跟我妈汇报下,让她老人家也乐呵乐呵,瞧她儿子我在潜意识里是多么想念她,所以找女朋友也得像她老人家那样。”
“嘁!”
这一次我挺挺地朝后一倒,听到闻斌“哎呦”一声。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当然这不包含那些非自然的女性男人或男性女人,也就是传说中的X哥们和人妖。目前为止我觉得闻斌还是个拥有正确三观且性取向正常的人,所以X哥和人妖应该不那么轻易被他染指或者把他染指了。相比于肉体,女人则更重于精神上的,在排除各种非正常群体外,闻斌的周围,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不可能因为我的出现,便让他的生活中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女同学”、“女同事”、“女性朋友”甚至是“女亲戚”。如果他的生活因为我而缺少了原有的色彩,那便是我的狭隘了。我既不能对等消灭掉我身边除他以外的异性个体,那么也就没有资格要求他为我那样做,而且这种要求是不必要的,正是因为它的非必要性,那样做的人才显得极端而幼稚。
我看着他微笑,双手捧住他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笑着看我,那笑容纯净到让我几乎觉得是自己染指了他。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呀!今天你不用上班?”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公司这周串休,今天还是假期,周末就不休息了。”
我挣扎着起来后又去拉他的胳膊:“你昨天晚上刚喝过酒,今天再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他赖着不动,我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死命地拉他。他另一只手枕在脑后,笑着看我。看他那懒洋洋的样子,我更是来了劲,拉了好半天却被手臂上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带了过去。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撞到床头了,我本能的想要抬手去护头,无奈我倒过去的那一边的手被闻斌拉着,另一只则是手长莫及啊。正当我不和谐地扭来扭去时,感到我的头被一只大手拖住。闻斌翻身压住我,两只手极为自然地握着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