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惊险潜规则】

  陈嘉文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可那话究竟什么意思?

  手袋里有节奏的震动着,拿近一听梁静茹正用她特有的调调唱着一首《一夜长大》。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明思打来的。

  “吃饭了么?”

  “算是吃了。”

  “什么叫‘算是吃了’?我在秦曼店里呢,我俩刚好还没吃,正要去吃铁板烧,你不是总嚷着要吃么,一起去吧。”

  深秋的晚风凉的入骨,小敏为我挑的这身衣服又这么单薄,我站在风中不禁发抖。

  我紧了紧领口:“我第一点不饿,你们去吧。”

  我听见旁边秦曼的声音:“不行,一定得把她拉出来。”

  一个星期跑两趟“曼尼美容”,我和她的感情反而比过去住在一起的时候要好。明思低声笑着,听得出来他情绪不错。

  “怎么样?秦曼非要你来呢。”

  我抚了抚额头,客户要应付,难道连朋友也要应付?追了陈嘉文几天也不觉得委屈,如今却因为明思这一句话无端地委屈了起来。

  “我真的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半响,明思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明快了:“你没事吧,小灭绝?”

  “唔,没事,刚陪客户吃饭,喝了一点酒。”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不用不用,我这就要到家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对方犹疑了片刻终于说:“那好吧,回头联系!”

  不一刻,风势更大了,我走到路边颤颤巍巍地叫了车。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急切,渴望着家里的温度。坐立不安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家。一进门,我便为自己放了洗澡水。再不暖和起来,恐怕会感冒。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才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明思和秦曼又在做什么呢?两人都说不爱了,但是在一起明明就会开心,那又何苦为难自己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未来总让人心里惴惴的。

  不过更让我惴惴不安的是与洪万龄谈判的事情,说白了,这就是谈判。我想过各种可能,想要息事宁人,公司必须做出退让。然而我能力所及的又是非常有限的。我抬脚试了试水温,刚好。我慢悠悠地滑进浴缸内,躺在里面闭目养神。

  再一次晕晕乎乎地醒来则是被门外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它一遍又一遍不思疲倦地响着。我抓起浴巾胡乱地擦了一通跑到客厅慌慌张张地接了电话。

  “睡了么,灭绝美眉?”这次的称呼终于含着些许的褒义。

  “还没有呢。”

  说话间,胃里咕咕地叫了一声。我摸着早已空空如野的胃,虽然饿却提不起兴致吃饭。没想到有一天吃饭也会需要兴致。

  “还矫情呢?”

  “什么矫情?你这人什么时候能有点正常人该有的同情心?”

  “我在你家楼下。”

  我反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眼下的状况:“什么?”

  我“腾”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说你喝了酒不舒服我就想着给你带点粥,不过你得确保我人身安全我才能上去。”

  听到这句话我又轻飘飘地坐回了沙发,他永远都不是一个会因为女友而丢弃好友的人。

  “你有妄想症吧?没见过你这么骚的男人!”

  “行了行了,来喽!”

  门铃响起时,我已匆匆穿戴整齐,只是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湿哒哒地黏在脸上。

  明思见到我时先是一怔。

  “刚洗过澡。”我讪讪地搓了搓搭在胸前的头发。

  “我也是听说绿豆粥可以解酒。”他将一个保温壶放在桌边,又打开冰箱看了看,“果然。”

  我有些不解,这时才注意到他还拎了一大袋东西。

  “上次上来就发现你不怎么备零食,可你那体型是怎么养成的?”

  “我的体型怎么了?自见面后你就没完没了的说。”我觉得即便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这样得寸进尺的男人也有必要反抗一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却状似无意地看了我一眼说:“还行,挺性感。”

  我挠了挠头发,他可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将便利袋中的东西一一放入冰箱拍拍手说:“尽情的吃吧,反正现在这样也没人要。”

  我端着手臂看着他:“你在培养我的坏毛病。”

  他终于敛起了那份戏谑,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说:“晓蕊,你已经够好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了,你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

  太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母亲始终当我是孩子,但是在她面前我亦有责任。

  我们对视了几秒后我也笑着坐在他身边:“知道啦。”

  我为自己盛了碗粥:“今天去秦曼那看过了?”

  “早就说要去了,直到今天才去。”明思笑着摇头,“好家伙,非要说我的皮肤干燥给我做了个护理。”

  我掩着嘴笑:“秦老板这是在拉客户呢,谁不知道你一向细皮嫩肉。”

  明思皱着眉头正色道:“去去去,这对男人来说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他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说:“下次我得问问秦老板有没有能让人看上去更有沧桑感的秘方。”

  我咯咯笑着,他也笑了。

  半响,他站起身来与我道别:“好了小灭绝,喝完早点睡。”

  这一晚的郁结全因好友的突然造访一扫而空。我将一整壶的绿豆粥喝了个精光,又打开冰箱里满满登登的“存货”忍不住发笑。适时地放纵一下也是好的。

  我与洪万龄约在上午九点正在他的住所见面,到达洪宅时他家的佣人正在打扫客厅。

  “是倪小姐吧,洪先生在楼上书房等您呢。”

  我攥了攥手上的资料上了二楼。我走进书房时洪万龄正在练字。

  见我进门他摘下老花镜:“哦,是晓蕊来了,来来来,看看洪大哥这字写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