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石梅气闷地往外走,迎面正遇上了傅颖。

傅颖似乎早就料到石梅在这里,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陈姑娘也在啊?”

石梅笑了笑,“这就走了。”

“唉,等等。”傅颖拉住她,石梅瞧瞧她略显亲昵地拉着自己手的样子,有些别扭,心说我跟你有那么熟么?前两天不还看得我挺讨厌么?

“我大哥摆宴,叫我来请白大哥,你去不去?”傅颖笑得那个俏丽啊,俏得石梅都快不认识她了,心说这傅颖性格不是老成持重形的么?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可爱娇憨形了?这性子还能跟香粉一样自动调配不成?

“你也一起去吧?”傅颖低笑,“哥说最好把你也请来,江湖上不少名门正派都想结交香粉娘娘。”

“呵呵。”石梅干笑了两声,心说我又不是江湖人,才不趟那浑水呢。不过转念一想,白舍也去啊……这傅颖和傅四都不是好鸟,尤其是那个傅四啊,这节骨眼上摆个什么宴会,别是一群人联合起来算计白舍?

石梅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白舍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石梅还没走,就走到她身边,拉过她说,“留下吃饭吧?东西我一会儿叫人送过去,那房子你还要不要了?”

石梅脑袋拧不过弯来了,愣了愣才明白过来白舍说的那堆笼屉,一时间也哭笑不得,抬眼看他。

白舍对她笑了笑,石梅心里咯噔一下,白舍怎么笑得那么含情脉脉呢?

傅颖看在眼里,可不如石梅这般痛快,她转过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调整好了又回头,对白舍道,“白大哥,一会儿我哥要在喜寿阁摆宴,宴请了天下英雄,让我来给你送张帖子。”

白舍微微皱眉,接过帖子看了看,见也没写什么名目,就问,“摆的什么宴?”

石梅心里头嘀咕,鸿门宴吧。

傅颖一笑,“哦,这宴是傅家和端家一起摆的,端砚也会去。好像是想请江湖群雄帮忙,具体的要去了才知道,大哥没具体跟我说。”

白舍一挑眉,将帖子还给了傅颖,道,“我不去了。”

石梅睁大了眼睛,心里觉得好笑,自个儿还替白舍担心他被人算计吃亏呢,没想到白舍这直肠子,人家请帖送上门了,他还不去。

傅颖似乎也猜到了,不过送出手的请帖还被退回来,是在是尴尬不已,只好笑了笑,转过来,单手挽着石梅的胳膊,“梅子,那只有你陪我去了?”

石梅听她叫自个儿那一声梅子惊出一身冷汗来。平日也就红叶和瓒玥这么叫自己,同样的名字不同的人叫那可有大区别,红叶瓒玥叫自己梅子的时候,听着心里暖呼呼的,傅颖叫了心里毛毛的。

石梅是个实在人,不喜欢来这套。

以前在一起生活的姐妹家人,特别是那些老妈子们,真疼她的叫她声心肝儿,她特别开心,可是那些装样子或者心怀不轨的管她叫声宝贝儿,她就全身哆嗦。傅颖也是,明明不熟,刚刚还陈姑娘呢,现在就梅子了。

白舍倒是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石梅要去,莫非这次牵扯到了她?

石梅见白舍疑惑,怕他不明真相答应下来,赶紧笑着将胳膊抽回来,道,“傅姑娘,我不是江湖人,不掺和这事儿,晚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不去了。”

说着,拉了白舍,“你不说盖房子么?走。”

于是,白舍配合地被石梅拉走了。

傅颖还想说话但两人走得头也不回,忍不住就皱气了眉……怎么这两人都这么不会做人?!

一旁官家慢悠悠走过来,对傅颖一抬手,来了一句,“傅小姐请。”

傅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赶回去告诉傅四,白舍他们不给面子,不肯来。

石梅拉着白舍到了香粉宅,看着傅颖走了,石梅就要回去了,白舍跟她进屋,问“傅颖也请你了?”

“是啊。”石梅点点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啊,你不觉得傅四很奇怪么?那个白衣人假扮你,官府的人刚来,他也来了,还带着那么多江湖人,赶巧了也不能巧成这样吧?”

白舍心不在焉点点头。

“你不觉得奇怪么?”石梅见他没表示异议,有些好奇,“他摆明了陷害你居心叵测啊!”

白舍微微笑了笑,“管他呢。”

“你不能这么不理会他们,人家以为你好欺负蹬鼻子上眼呢!”石梅嘟囔着,显得很有些不平,白舍笑而不语。

回到了香坊,白舍忽然指着桌上的那一盘子黑色水,问,“就是刚刚那个红色的……”

“哎呀,怎么会变成黑色啊!”石梅赶紧用夹子和纱布,将里头完全溶解后的药渣都过滤了出来,滤除了好一些碎末,石梅注意到了一种黑色的小花,还有一条古怪的虫子腿。

将有毒的药水挖了个坑深埋起来,石梅回来,找了个蒲团侧身坐在一个大樟木箱子边,开始翻里头的笔记。

白舍将跑来蹭自己的小福子抱起来,走到了石梅身边也坐下,看着她翻书。

“是这个。”石梅翻到了一页,上头画着一些黑色的小花,与药丸里头融出来的一模一样,就对白舍道,“这是鸩蓟草,狠毒很毒的!”

“是毒药?”

“对啊,这一小朵花若是吞下去就死定了,如果用火烧了闻香味,会让人全身麻痹不能动弹。”石梅说着,又换了一本书翻了翻,找出了一页,上头画着一只虫子。

“这里。”石梅认真道,“这虫子叫剜蛊,也很毒,人若是被它碰到了,就要将被碰到的皮肉剜掉才行,不然扩散全身就死定了。这虫子烧成香会有很香的味道,甜丝丝的,但是闻了之后,会让人全身火烧一般疼痛。用这两种药来配香粉,不用问啊,用意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