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祠堂

这种变化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早先的时候她婆婆的脸跟老鼠脸一点都不搭边,但是自从被老鼠咬了之后,就越来越像,她说如果那脸上长上老鼠的皮毛和胡须,可能真的就和一直老鼠头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自然吓坏了他全家,而且自那之后,她婆婆就深居简出,很少外出,也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有去过祠堂祭拜过,这件事村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偶尔有邻居亲戚串门看见,也会被吓一大跳,然后就会问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用这位阿婆的话说,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不久之后她婆婆就去世了,她家的人都知道她婆婆为什么会过早地死去,和被这只老鼠咬到肯定是有关的。

我本以为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阿婆却看了看周遭,忽然很神秘地和我们说,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过,她家的人也基本上没有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过,现在她家的人见过的,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经入土了,没入土的也土也已经埋到了脖子上,现在既然我们问起来,就所幸告诉我们,她说她婆婆死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替她整理棺材打算封棺出殡的时候,她家的人发现她婆婆长出了一根尾巴,尾巴很长,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来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她死的时候,这尾巴还没有。

可以说她婆婆这是尸变,但是更加具体地来说,应该说是鼠变,她的指甲也开始长成那种锋利的弯曲状,这件事吓了她家一大跳,当即就匆匆封了棺材,然后就下葬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而且看见过这情景的家人都害怕得要死,生怕她婆婆也变成那样的老鼠,然后回来害他们。

这位阿婆说,但是她婆婆被下葬之后家里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直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听见这样说我们才稍稍心安一些,总算是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这事总是不简单,而且为什么神龛上会有一直老鼠也是让人费解,薛说祠堂里不可能供奉的是一只老鼠,于是他问这个阿婆说,她知不知道神龛上供着的是什么。

阿婆的说辞和薛想的一样,她说那供奉着的东西是没有人知道的,都用黑布遮着,好像是故意要不让人看见,当然有好奇的人也问过,但是都被告知这种事是不能好奇的,只是这个神龛的确是神奇,只要有事去那里求,总会见效,所以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就只有敬畏,而少了怀疑,据说当时村里有胆子大的人试着在没有人的时候偷看过,但是看过的人却根本就来不及告诉别人他看见了什么,因为看见的这人当场就疯了,人人都说他是触怒了神龛上的东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后来人们对神龛上的东西更加敬畏了,直到后来十年动乱,那些不懂事的人砸了神龛。

听阿婆说到这里,我问说既然这些人砸了神龛,就应该直到神龛上是什么东西了才对,阿婆告诉我们说,那些人去砸的时候,神龛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被谁抱走了,又被藏到了哪里,总之自那之后,祠堂就一直荒弃了下来,但是却没人敢把它给夷为平地,因为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都知道祠堂的灵验,而且破坏这样的地方的人都是要遭果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就特地提了一句,他说当时去打砸祠堂的那些人,后来大多都没活过五十岁,阿婆说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姓郑的那家,原本一家子人好好的,可是后来忽然就出了天大的变故,然后只剩下父子俩靠在村里捡垃圾为生,后来父亲掉河里给淹死了,儿子吓的痴痴傻傻的,消失了几年到了隔壁镇子上,但是后来也没个好结果。

我看看薛,因为这个阿婆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郑老秋家,我万万想不到,他家竟然和这个祠堂有关,而且郑老秋的父亲就是阿婆口中那些不懂事的人之一,听到这里,我才终于知道,郑老秋在玉米地之所以出了那档子事,完全是有原因的。

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咋着嘴,好像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她说这些人啊,自己不信也就算了,破坏了这个祠堂,弄的村里人后来都没一个可以求神的地方,有些人家虽然后来也会到哪里继续祈求,但是都已经不管事了,阿婆说那些人已经断了这个村子的福禄,得罪了神灵,今天村子里会出一档一档子的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她感叹说先人作恶,子孙遭殃就是这个理,现在你要求个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看阿婆的样子对这个祠堂十分虔诚,虽然出了她婆婆的那档子事,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那地方邪乎,可以想象当时这个祠堂给了她们多大的敬畏。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忽然和我说,她说她认得我,我是老石家的孩子,我奶奶帮人叫魂,她认得我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多少有些惊讶,她说现在的这一辈里头,也就是奶奶还挂念着祠堂的事,会经常去烧些纸钱,给那里添些香火,其他的人,就活该遭罪。

听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看薛,薛是一贯的那种表情,我们听这个阿婆说了这么多,大致上也知道了祠堂早先倒底是个什么地方,薛则问了一句我几乎都想不到的,他问这个阿婆说,既然这个祠堂当时这么兴旺,那么总要有个打整这个地方的人,不知道那时候是谁在打整。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竟然有些惊讶,然后就看着我有些很不可思议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个祠堂一直都是我们家在负责打整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都是太爷爷负责那里的打整个维护。

阿婆的这句话我反倒被吓了一跳,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家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也就觉得释然了,因为细细想想我们家的种种,整个家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太爷爷那一辈甚至更早,似乎本来就有这些看东西的本事,只是到了大爷爷他们这一辈才逐渐失传了,也是太爷爷刻意而为之。

阿婆这样说,薛看着我,好似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我见他这样说的神情才忽然惊觉,原来他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而已,怪不得他之前会和我说奶奶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话来,看来他在我们家看出来的事并不像我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我根本就没有留意,甚至根本不知道的事,他甚至都已经洞悉了。

阿婆能告诉我们的也只能有这么多了,因为毕竟她并没有真正的像她的婆婆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无法说出更多的来,而更多的还是她从她婆婆身上知道的。得到这些信息之后,薛说神龛上的那东西应该很重要,然后他就自己和自己嘀咕说倒底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