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古宅心慌慌

“在那!”查文斌顺着那影子喊道,叶秋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手中的绳索往空中一甩,绳子在空中打了个结然后就像是捆到了什么东西快速往下落。查文斌跟着过去举着镜子去照,果然镜子里看到在绳索里有一个男人正在挣扎,他大喝一声:“孽畜,还不束手就擒!”右手一张天师符立刻祭起,手腕一抖,一团火苗就在符上烧了起来,朝着那绳子中间的一团就飞砸了过去。

符落地的那一刻,绳索跟着都扭动了一下,就在他以为差不多已经拿下的时候,绳索突然往回一弹,照着叶秋的脸上就打了过去。叶秋反应极快,立马伸手去挡,只听“啪”得一声,他那件棉衣的衣袖都被甩开了一条大豁口,再接着那影子便依稀可以看到直奔铁门而去,走廊里的废纸屑立刻扬起了一阵风……

抱着那昏死过去的孩子,查文斌出来了,刘所长他们正在第二道铁门处,查文斌过来的时候他正弯腰在捡地上的帽子。

“莫名其妙的刚才好大一阵风,把我帽子都给吹掉了,他娘的邪门了,查先生,你咋把这活阎王给接出来了。”

把那小银龙不由分说的往刘所长的怀里一塞,查文斌说道:“赶紧的找个医院给他洗胃,天天吃那么多人不得给撑坏了,里面那间拘留室从医院回来后暂时不要让其他人进去,我贴着符的,好生照料着他点。”

刘所长还有些怵,看着那孩子熟睡的样子他问道:“咋?搞定了,是不是真有鬼啊?”

“刚出去那个就是,不是顺便还摸了你的头嘛?”查文斌想了想又说道:“记得给他洗个澡换一身衣裳,要是哭闹就找人多陪陪,你呢,最近这三天就不要去碰女人了,刚被鬼摸头了,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留下原地那个一脸苦瓜相的刘所长,查文斌便走了,今天他差那么一点就得手了,只是没想到再最后关头那东西竟然挣脱了捆仙索。

他铁青着脸说道:“回家去问问钭妃最近是不是用过这绳子。”

果然如他所料,一回家,钭妃便说道一个月前家里外面晒衣服的绳子断了,她找了一大圈就在查文斌的屋子里翻到了这根黑乎乎的麻绳,感觉还挺结实就给晾衣服用了一下。

“我就用了一次,第二天就换成竹子了,咋了,这绳子有用啊?”

查文斌面对着自己的怀孕老婆那是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的把那口气个憋了回去,天正道传了几代的捆线索就在他手上这么完蛋了。道士的法器如果被女人用的贴身衣服浸染过就会大打折扣,钭妃自然不会明白因为自己一次晾晒就险些让他和叶秋今天遇了险,做这绳子并不复杂,困难的其实还是材料,尤其是马尾上的鬃毛,浙西北可还真的没有人养马啊!

“以后屋子里我的东西就别碰了。”丢下这句话,钭妃的眼泪“嗖嗖”得就往下流,她看见了查文斌那张沉默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爱人如此生气……

后来大约是觉得自己那句话有些重了,查文斌终究还是回去道歉了,不过从那以后,查文斌那间用来平时修道的屋子钭妃就再也没进去过了。

马安镇,包大富昨晚就已经搬过来了。下午五点多的光景,他并没有心思做生意,一直在铺子外面东张西望的,终于昨天那几个人还是来了。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过去道:“查先生,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昨晚上我们一直睡不好,总觉得床边站着人,没办法只好把灯亮了一整夜。”

“你有把剪刀放在枕头下面嘛?”

“放了,”包大富道:“昨晚上就睡在这上面的阁楼里,还能听到楼下来来回回有人走动,你说是不是我家兄弟回来看我了?”

“可能是吧……”查文斌怕说出真相这包大富估摸着连包子铺都不想再开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兄弟家的钥匙可在你这儿?我想进去看看。”

“门上都贴着封条呢,说是不给进。”

“我们刚从派出所回来,”胖子道:“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你只管拿钥匙,一会儿回头给我下一碗牛肉面,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可把我给饿坏了。”

几十年前的老宅子,包二富在接手的时候给大门换了一道锁,门的上面是磨砂的花玻璃,下面是金属的,这是民国时期最为流行的风格,当时的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看来这个洋传教士果然还是花了不少血本的,推开屋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是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用石灰标出人的轮廓,这应该都是警察办案的时候设置的现场。

教堂的一楼就是礼堂,所以他们家的客厅显得特别的高也特别的空,屋子里堆放着一些老式家具,一口西洋种的钟摆在正中间,它还在轻微的左右摇晃着,这么多天没人给它上发条分钟走得一卡一顿的,早就错离了正确的时间。

这间厅被隔了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出来,一左一右对称的房间,左边住的是包二富夫妻,右边则是他岳父岳母。岳父母房门的出口对着就是一道旋转上去的木楼梯,楼梯上好些木板都已经朽烂,踩上去“吱嘎噶”得作响,还一摇一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木头给踩断了。

房间里的被褥已经被大富拿去烧掉了,看着那张老式的木床,二老就是躺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外孙挥舞着手中的屠刀。走进房间是一副黑白的遗像,这是包二富去年请人专门到家里来用铅笔画得,画上的两个老人笑得都挺开心,胖子没忘记对他们拜了一拜道:“大伯大妈,我们是来帮你们找出凶手的,还望在天之灵多多保佑我们。”

说罢,查文斌给放在前面的用易拉罐做的香炉里插了一根清香,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猛的一回头,香头的位置大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查爷,这种地方可不带一惊一乍的。”

“没怎么,”查文斌只是弯腰轻轻在门口处放了一打纸钱便望着那盘旋的楼梯道:“上楼去看看,就是那间关着那孩子的小阁楼。”

二楼是没有粉刷过的,裸露在外的都是青砖和鹅卵石,当年建这房子的时候材料大多数都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就用什么。墙壁上还有好些用红色蜡笔画的小图案,有小鸡小鸭,也有花朵和树木,从那些涂鸦的高度来看,应该是出自小孩子的手。

“有些年头了,”胖子用手擦了擦那些涂鸦道:“外面都结了一层油不好擦,应该不是包家小子所画。”

查文斌突然问胖子道:“你觉得是个男孩画的还是个女孩?”

“女孩吧,”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男孩子像我小时候画的都是刀啊枪啊飞机大炮,谁会画这种花花草草啊,干嘛好端端的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