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apter 81

假期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初三。

闻离初四要回剧组,穆离越初五要飞德国,没办法继续待在家里,再不舍,也得离开了。

闻妈妈和闻爸爸准备了一车不落后于穆家人的礼物,让闻离替他们转交给穆离越的家人,作为回礼。

闻离看到一车的年货礼物,无语了好半天。

不过他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做,是想为他撑腰,为了让穆家人明白,他很重要,不能被欺负。

轻轻抱了抱他们,闻离说:“爸,妈,谢谢你们。”

闻妈妈摸了摸他的头发,“傻孩子,谢什么呢,我们是你父母。”

闻爸爸拍拍他的肩膀,“你和离越好好的。”

闻离笑着,“嗯,你们放心。”

回到B市,晚上,他们去了穆宅。

大概是为了正式见闻离,这次穆家的人到得很齐全,穆离越的爷爷奶奶、外公、伯父一家、舅舅一家,有二、三十个人。

穆家人的关系非常好,并没有那些小说、狗血电视剧里演的,争家产争的面红耳赤,表面虚与委蛇,背后互相算计。

穆爸爸经商,伯父是科学院院士,舅舅走军政路线,他们在各自领域都很出色,对钱的概念,仅仅只是数字,日常生活需要罢了。

闻离和穆离越一进门,大家就齐刷刷看过来,脸上是热情的笑。

闻离看着他们,倒吸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尖叫!

穆院士、陈院士夫妇!

沈上将!

穆爷爷!

蜷了下指尖,他忽然生出紧张。

“别担心。”听到声音,又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闻离偏头,穆离越柔声说,“他们每个人,都很喜欢你。”

闻离点点头,深呼吸几下,稍稍放松一些。

穆爷爷今年78岁,身体还很硬朗,他在闻离高中时,就见过闻离,那时候就很喜欢闻离,这会他和蔼地笑,冲闻离招招手。

闻离走过去,“穆爷爷。”

“让我好好看看你。”穆爷爷说着,认真看闻离半晌,“瘦了。”

“上次见到您,我才高中,在长身体呢,其实没瘦。”他捏了捏自己脸颊肉,“您看,还肉乎乎的。”

大家都被他逗笑。

穆离越的堂哥和表哥都结婚了,有了孩子,堂哥的儿子五岁,小名年年,表哥的女儿三岁,小名茵茵。

两个小孩正待在母亲身边睁大眼睛好奇盯着闻离,看一会,茵茵忽然朝闻离伸手,奶声声说:“哥哥,抱。”

闻离愣了愣,望向孩子的母亲。

她笑了下,温声说:“你抱抱她,不然她会哭的。”

闻离这才把茵茵抱过来,年年这时候也跳下沙发,跑到闻离身边,抓着他的袖子,嘴巴一瘪,难过极了,“哥哥,你别死。”

茵茵抱着闻离脖颈,也奶声奶气附声:“别死。”

闻离有点懵。

堂嫂解释说:“我们一直在追你演的戏,昨晚《京都风云录》演到太子积郁成疾,病重昏迷,两个孩子平时跟我们一起追剧,特别喜欢太子。”

停顿一下,“不行了,说起来我也难过了,我昨晚掉一晚上眼泪。”

闻离摸摸两个小孩的头。

原来是他的两个小粉丝,超级可爱!

看着他们,闻离弯起眉眼笑,很温柔,“乖,哥哥不会死,别难过。”

“真的?”两个小孩异口同声。

“真的呀,你们看,我是不是好好的,非常健康?”闻离耐心跟他们解释,“那是哥哥扮演的一个角色,哥哥是演员。”

“我知道,跟叔叔一样!”茵茵举高莲藕臂。

“对。”闻离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茵茵瞧见闻离的笑,有些害羞,“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挣扎着从闻离怀里下来,哒哒哒跑回母亲怀里,红彤彤的脸埋进去。

见闻离的怀抱空出来,年年爬上去,仰起脸,“哥哥,我长大了,可不可以娶你呀?”

闻离怔了下,笑起来,刚要说话,穆离越已经从旁边伸出手,把年年从他怀里抱出来,板着脸塞回他母亲怀抱。

“不行,哥哥是我的。”

他被穆离越占有欲十足的揽着腰。

“……”

幼稚死了!

看到这一幕,大家忍不住又笑,笑容里还有些调侃。

闻离被看得耳根发烫,把穆离越箍在他腰间的手拿开,捧起一杯水专注喝,挡住自己的脸。

十点多,闻离和穆离越跟大家告别,离开穆宅。

上车后,闻离系好安全带,余光瞥到右边口袋里掉出两个红包,他拿出来,跟另外一沓穆离越家人给他的放在一起。

每个红包都很厚,堆在一起更厚,闻离单手都捏不过来,示意穆离越看,“男朋友,我可以靠红包发家致富了。”

穆离越唇边溢出笑,捏了捏他掌心,轻声问:“放心了吗?”

“嗯。”闻离说,“彻底的。”

勾着穆离越的手指,他翘起嘴角,“我们一定会像大家祝福的那样,一直走下去。”

穆离越倾身过去吻他,“一定。”

初四晚上,《京都风云录》播最新的41、42集。

前太子李睿积郁成疾,自己也没有求生意识,终于没熬过第二年冬天,死在了囚住他一生的皇宫里。

他死的时候,梅花刚开。

白雪皑皑,红色的梅花开得冷艳,寒风吹拂而过,再无人会踏着风雪,轻嗅梅花冷香。

他的死讯传到养心殿,封闭了两年的东宫宫门终于重新打开。

皇帝并没有来。

也没有其他人来,两年里,原太子门臣死的死,走得走,剩下的,已经重新投入其他皇子的阵营。

只有李旭,独自一人,穿着一身孝服,走进庭院冷清、早已荒败的东宫。

伺候李睿的太监才十二、三岁,又瘦又小,搬不动李睿,便没动他。

李睿维持死亡时候的模样,他坐在院子里,正对的一株已经开花的红梅,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嘴角甚至微微翘起。

似乎死亡,是他最大的解脱。

李旭垂眸,久久注视着李睿,许久才开口,声音是哑的,“我不是让太医来治了吗?”

小太监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眼眶发红哽咽说:“殿下不愿意喝药,总会趁着奴才不注意倒掉。”

李旭闭了闭眼,一心求死,如何能救?

再睁开时,他轻声又问:“他,几时走的?”

“殿下近日,病得越来越重,几乎无法起身,可今日午时,忽然精神起来,他问奴才院里的梅花开了没,听闻开了,便让奴才扶他到院子里。

外头冷,奴才担心殿下再受寒,便进屋取毯子,奴才再出来,殿下就……就去了。”

小太监哭出声。

李旭蹲下来,轻轻握住李睿早已失去体温的手,“他,可否有留下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