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可耻行径

一场近乎于短兵相接攀咬的辩论赛,最难缠的对手却是苏灿时光逆流到这个世界上,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朋友林珞然,一个外表骄傲内心也同样骄傲的女孩。

而最让苏灿感觉到难堪的则是在这场辩论赛结束之后,林珞然单独聊天中不离她特有的骄傲表示,如果有一天两个人真的会站在对立面上,她会用自己的失败,来成全苏灿的成功。

说得自己就跟个陈世美似的。苏灿是十分惶恐,弄得周遭的人都是一脸惊诧的盯着这个在论赛上给人以深刻印象表现的女生。又一脸怀疑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猫腻的神情。

苏灿背心微汗的时刻,林珞然突然一笑,像极了她平时所表现的那种狡猾和轻慢,“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相信了吧。”

“是不是真的相信还不能立论,但是你林大小姐这么一说,我是真被吓到了。”苏灿犹有余悸,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而在林珞然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和她相处的这三年来,苏灿竟然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真正看穿过这个女生,也变相说明了一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也是极为复杂的。

“好啦。”林珞然伸手拍了拍苏灿肩膀一下,“赢了比赛,你总得请客吧。听说你们南大有些小吃挺有名的,早就垂涎了。呆会过来找你。”

林珞然转过身去,把时间留给了向她询问和招呼的人。

作为今趟上外的主力一辩,也是去年上海市大专辩论赛亚军的董小佳,如此强力的存在按理说今趟打一场南大学生会的邀请辩论赛赛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她会让南大学生看到作为一个优秀辩手的风采,然而却被苏灿胡搅蛮缠的拿下最佳辩手,获得优胜。

董小佳不是输不起一场比赛,只是没想过自己竟然输的这般窝囊,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事实上都是苏灿取巧赢得,严格来说就是避重就轻和胡搅蛮缠。

董小佳身后是一干跟过来的上外一众学生,表情都不是很好,自己学校失利,他们心情也不见得好在哪里去。

来到苏灿面前,董小佳抱着双手,一般这个姿势表示戒备警惕,可董小佳在这一刻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内心状态,“作为一个辩手,我很欣赏你之前的破题,就是指出,“高层次的自由代替低层次的自由,这就是更自由”的层次论。这是一大亮点,也是巩固你们方面进攻的有力武器。我相信评委的那多出的两分,也就是你这个层次论所获得的。”

“谢谢。”苏灿听得倒是很模糊,这是什么意思,上外的名辩手董小佳亲自恭维自己,还是欲抑先扬,这段话说完后面会伴随着一个大旗翻转带着马赛回旋的‘但是’?

“但是很遗憾,我原本预料的一场精彩比赛,却被你们南大辩手所表现出的差劲风度而消耗殆尽,我对南大的印象,也由此很恶劣了。要知道在去年的上海八校辩论赛中,你们南大的主辩张冶就曾经反对过一种提法,‘人用工具出了问题是工具的问题’,而九九年的南大全辩论赛你们也提出过立论,‘如果把天下为公的公利也算作是利益,讨论将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今天你们南大却咬文嚼字的钉死‘精神财富也算是财富’,请问南大是否有把从前的洗脚水,又重新的回收回来继续用的习惯呢?”

董小佳说起话来咄咄逼人,惹得身后的上外众人越加觉得今天输的实在很无语很憋屈,甚至很不能接受。

而苏灿这边下台来的一些南大学生,却又觉得对方是不服输的表现,还妄自的跟他们谈什么风度,未免有些小气。双方就有些小言论争执。

苏灿倒是觉得这个董小佳实在是异常难缠,南大有做过类似的辩论立论吗?就算是有,那自己今天也不知道啊,他只是重生,作为上一世的那个苏灿,还远远没有达到接触这个圈子辩论赛的程度,今天被莫名其妙的推上辩论场,也完全是靠着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技巧化险为夷,能够获胜,纯属本能。哪里还顾得上研究从前南大的辩论历史。

看苏灿沉默不语,董小佳越加得理不饶人,以为苏灿反思了,愧疚了,于是不依不挠,“你的指导老师难道没告诉过你,辩论时坐在对面的是我们的朋友,辩论应该建立在双方对其意思的真实理解基础上面,把观点推向极端化,边缘化,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辩论伎俩。这不叫技巧,根本谈不上技巧,顶多算是那些二三流的手段。不配登堂入室的参加辩论。”

苏灿心里面也是不爽,这好歹当着众人的面,这个董小佳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得很了,不服输,输了过后却还要言辞死咬,吐一口心头恶气,那自己也不能堕了气势吧,就道,“就算这些只是伎俩,而非技巧,那么刚才石国民老师已经给过点评,没有挖掘到题目深层次的内涵,你也说层次论是一大亮点,可惜你没有明确的反击我们,什么是高层次的自由,什么是低层次的自由。按照那种方式,获得得就一定比失去的多吗?我今天享受了一个汉堡,就一定比吃了顿海鲜大餐层次更低吗?没有从这上面攻破,我想你的技巧,比起我的伎俩,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根本不如嘛。另外,输了就不服气,尖酸刻薄的指责别人,你的风度,也不比我高明太多。”

“我尖酸刻薄!?”对于出身于中国名画家的良好家境,从小接受的都是正统教育的董小佳来说,“尖酸刻薄”这个词所表述的意思,实在太过于丰富了,丰富到等同于她脑海里一切旧上海滩那些老女人的形象总和,这让她愤怒得几近抓狂。

苏灿对董小佳那张宁静而白皙的脸因为愤怒产生出几分酡红的状态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的道,“哲学上对自由的解释是对必然的认识以及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可以衍生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所受到的限制越少越加自由。而财富的积累,所受到的限制又有多大呢?我想你们大可从这方面下文章来驳倒我们的观点,所以你们的失败和评委老师所述一致,没有将辩题深化到哲学层次上面。对自身准备的不足以及技巧的欠缺,却总结到对方的风度和伎俩的问题上,不觉得太输不起了吗?”

苏灿这最后一句没有下重语,因为看这般模样,如果自己再来一句“这简直是毫无风度,张口胡乱攀咬!”,估计面前这董小佳当真张口咬自己的心都有了。

董小佳气急败坏的盯着苏灿,她生气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是那张白皙宁静的脸一旦做出一个仇恨的表情,配合她水莹莹的桃花眼,不知道的还根本不能分辨这到底是生气,还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