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舌战群儒

春节过后，冯家把冯大有安葬好，渐渐也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中，生活步入正常的轨道，他的工作也有了着落，肖从说这些日子人事部门要来街道查档案，如果没问题就可以调去杂志社了。

但生活往往像是煮水一般，烧开了凉，凉了又会烧开。冯都没怎出幺蛾子，冯青却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而郁郁寡欢。

这天，冯青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坐在冯家堂屋里，黑子去找她看见了，问她怎了。

冯青气愤的说：“上学期期末考试我又是倒数第一，他们想让我再学一年。其实我真的好好学啦，我学不会。上课的时候我努力听讲，我一句小话都不说，我，我也没有小动作，可就是不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

黑子反问：“是不是让你留级啊？”

冯青扑哧扑哧地哭了起来，眼泪糊了满脸：“数理化我真的学不会，不过我的英语还凑合，基本上说话没问题。你不是说等咱长大了就出国看看吗？我听说在外国挣钱特别容易，随便一年都能挣十万八万的。”

黑子无奈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啊？但咱没钱啊，最近我倒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也挣不到多少钱。”

冯青嘟囔着说：“钱？钱？我们家也没钱，我爸爸的天线生意也完了。”

黑子一拍巴掌，眼前一亮，来了主意：“要不把我们家房卖了吧？拿着卖房的钱咱俩一起走。”

冯青担心的反问：“你爸你妈怎么办？”

黑子理直气壮的说：“我爸有单位，电视台多好的单位！如果我们家没有房了，他们电视台保证能分我爸爸一套！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我爸早就说了我们家什么东西都是我的。再说等咱们出国挣了钱，我多少也会给他一点吧？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他养老的。”

冯青点头道：“是个办法，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去哪个国家？”

黑子思索着道：“美国，必须去美国！不过别着急，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冯青露出了几分娇羞：“你还挺有主意。”

黑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冯都也没有注意道冯青有什么不对劲儿，再加上她从小就和黑子关系好，只是猜测可能在谈恋爱，并没与多想。他正坐在书桌前发呆时，肖战推门进来，他竟然毫无感觉。

肖战猛地冒出一句：“想谁呢？”

冯都被吓了一跳，沉了口气气他：“想西城呢，不服气啊？”

肖战哼了一声。

冯都继续道：“我就想啊，西城虽然是女孩，但人家行走江湖，叱咤风云，自由自在的。我一个老爷们儿，现在天天在家里猫着，这事儿怎么就有点不对劲呢？”

肖战泱泱的说：“你要是在我爸爸那儿上了班，你就成穷酸小文人啦，那样你就更得天天猫着了。”

冯都摇摇头，妥协的说：“好歹也算个文化工作，你爸爸说过，所有的疑问都能在知识里找到答案。”换了从前，他心比天高，指不定也瞧不上这份工作的。

肖战没好气的说：“我爸爸的话我都不信，你倒挺当真。好啦，跟我走吧。”

冯都站起来跟着他走，同时问：“干什么去？”

肖战笑了，眼中涌现出得意：“带你去见识见识啊？”然后扭头注视着他：“怕了？”

冯都皱了皱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谁怕了，赶紧带路。”

肖战一路把冯都带到大学。大学门口涌现出熙熙攘攘的大学生们。冯都的脸上表情非常复杂，又是蔑视又是艳羡。

肖战看了他一眼，然后领到教室里。去时里面稀稀拉拉的站了好戏人，都跟看戏似的望着冯都。

其中一个学生挑衅的问：“肖战，他就是你说的民间高人啊？”

肖战点点头说：“我们家邻居，从小就博览群书。”

“有的书有用，有的书全是废话。”又有人嗤之以鼻。

冯都冷冷的反驳，眼神里倨傲无比：“你写一本通篇废话的书让我看看！”

肖战连忙笑着打圆场：“不提书的事，冯都，由我开始吧。”

冯都一抬手，一副随时迎战的自信：“请便。”

肖战笑着侃侃而谈：“有一帮人这么认为的，鸦片战争是英国人帮着咱们呢，如果中国让英国人殖民三百年，咱们也就成发达国家了——”

冯都怒气冲冲的道：“放他娘的屁！印度被英国人殖民了三百年，现在不比咱们更穷？谁说的这话，我把他们的嘴撕成三瓣。”

肖战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冯都又说：“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国家都做过殖民地，有几个混起来的？混起来都有特殊原因，混不起来的那是常态，本身说这种话的人就缺乏历史常识。”

有学生帮肖战的腔，“但持这种观点的人很多。”

冯都逼视的反驳：“没错，是挺多的！鸡一嘴鸭一嘴，三姑六婆般碎嘴，让人讨厌。”

肖战的同学韩红雪问：“三姑六婆？肖战，难道你的朋友还歧视女性吗？”

冯都冷冷的回答：“我从来不歧视女性，但我搂不住歧视蠢货，特别是搬弄是非的蠢货，女性应该与男人一样拥有相同的人格。如果一味强调尊重女性那就是对女性的另一种侮辱，意思无非就是女人的智商低，需要保护。我个人认为女权主义绝不是这个意思，女权主义强调的是平等。”

有人忽然问：“你哪个学校的？

冯都挑着眉反问：“我就没上学，怎么啦？”

学生们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但眼神里已经涌现出轻视，又有人接茬：“咱们接着上次的话题，就说说日本吧？战后，日本的经济状况跟我们差不多，可是日本仅仅三十年经济就腾飞了！现在他们的国民生产总值是我们的十倍，人口总数却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一百个中国人才能顶上一个日本人的经济贡献！这是日本优秀的国民性使然，日本国民坚韧、顽强、守秩序、有牺牲精神！可我们呢？”

面对学生目光挑衅的看着冯都，冯都沉着：“我们忙别的了，没顾上发展经济啊。”

学生据理力争：“是因为我们从历史基因上来看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大局观和危机意识，我们根本认识不到世界的发展趋势！”

冯都微笑这反问：“那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了，如果日本人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有大局观，他们怎么就成了战败国呢？怎么就成了美国人的殖民地呢？他们不仅被打回了原形，现在他们还只能蜷伏在美国人的枪炮之下，这又是为什么呢？”

学生冷笑：“美国从来就没有向日本进行过人口移民，也从来没有委派过“总督”来接管日本的国家政务，自《旧金山和会》后，日本从法理上就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日本一直是由日本人自己在进行治理！你到底懂不懂国际政治？何来殖民地一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