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六十八口

黎嘉洲的动作很流畅,陶思眠没到门口都能想象宋文信是什么表情。

陶思眠笑得不能自已:“其实我觉得宋文信还挺可爱的,呆呆愣愣的,没想到还会帮裴欣怡借姨妈巾。”

她话没说完,视线撞进黎嘉洲望向自己时幽深、含笑、温柔又危险的目光,极其有求生欲地接着道:“我男朋友不仅会帮我借姨妈巾,还会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文能研究行为金融,武能拿快递飞奔十三楼完全不腿软,”陶思眠气一提,飒爽道,“上能九天揽月,下能入海捞鳖,百倍可爱,千倍可爱,万倍可爱。”

黎嘉洲就是小心眼,听不得自家小姑娘夸别的男人。

虽然都不叫夸。

但小心眼小心眼着,又被自家小姑娘给逗乐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可爱。

黎嘉洲回到床上,把陶思眠捞到怀里揉啊揉,陶思眠软啊软,黎嘉洲心都快为她化成了一滩水。

陶思眠想睡在黎嘉洲身上,睡着睡着她说:“你骨头好硬噢。”

黎嘉洲把她搂回原位,提醒道:“你要掉下来了。”

只要两个人彼此喜欢,好多无聊的事情都能让他们做得百般甜蜜。

遑论有些片刻,黎嘉洲本就极尽温柔。

月色勾着树梢,木屋外墙的光斑影影绰绰。

是有风来,纱帘卷起窗棂的露珠,里面好像装着一个熠熠折光的小世界,光一渡,便迎来了日出。

宋文信昨晚看了一夜菜谱,想用早饭拯救一下大家的味蕾。

在“吐司披萨番茄肉酱通心粉三文鱼饭团”等丰盛早餐的诱惑前,剩下几只毫不犹豫选择了方便面。

宋文信:???

吃过早饭,宋文信和自告奋勇中午要掌勺的许意菱外出买中午和晚上的食材,黎嘉洲、程果、陶思眠和裴欣怡刚好组个麻将局。

黎嘉洲会记牌,手气又不错,清一色暗七对杠上花就没停过,几乎三家都输给了他一家。

黎嘉洲在机麻的洗牌声中不吝赐教:“其实运气倒是其次,主要是要会算牌,比如牌面上出现了哪些牌,谁不要什么,如果我们打换三张的话,还要考虑换出来的是什么收回去的是什么,每种牌每张牌都对应着一个概率,打麻将其实就是108个概率模型求交集。”

裴欣怡听得目瞪口呆,对大佬顶礼膜拜。

程果一脸嫌弃:“黎嘉洲你别在那叽叽歪歪,等会儿你输了就知道了。”

陶思眠也会算牌,她知道黎嘉洲想要二五八万,本来想打三万,牌都抽出来了硬生生换成二万。

黎嘉洲看到是陶思眠打的,不胡。

陶思眠看黎嘉洲一眼。

黎嘉洲朝陶思眠眨眼睛。

下一秒,程果打了个五万。

“胡。”黎嘉洲拿过程果的牌。

这下,程果也相信黎嘉洲有点神了。

陶思眠看着黎嘉洲得意的模样,一边洗牌一边不可避免地想起抓娃娃那次,他也是侃侃而谈说程序说函数,最后还为了证明是机器问题不是他的问题,非要让自己试,自己根本不会抓娃娃,玩笑说如果抓上来了黎嘉洲就是自己抓上来的那头丑猪,结果真的就抓上来了。黎大猪蹄负气而走,一脚踩到水上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陶思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得不能自拔,尤其大猪蹄子站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侧头怨念看她,那一下。

陶思眠笑得前俯后仰,推了牌趴在桌上。

程果惊呆了:“你男朋友胡把牌就十块钱你不至于吧陶总?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几乎在陶思眠推牌那一刻就知道陶思眠脑袋瓜里在想啥。

他压低声音警告:“陶思眠。”

陶思眠手立起来挥了挥:“哈哈哈没什么,哈哈哈。”

黎嘉洲在桌下用脚夹住陶思眠的腿,陶思眠笑着笑着,耳朵就笑红了。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骚啊。

不过,她喜欢。

————

许意菱中午蒸了基围虾。

这是个不太需要技术含量的菜,但程果是个许意菱烧白开水都能写个彩虹屁小作文的主,自然全程褒奖。

陶思眠和黎嘉洲为了避免吃狗粮,早早放下碗筷去后院晒太阳。

阳光温暖,美色在旁。

陶思眠剥了橘子递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张嘴。

陶思眠收回手全部放进自己嘴里,装傻道:“你张嘴做什么?我没说给你吃啊,我就给你看一眼,我剥得好吗?”

黎嘉洲:???

行。

是狠人。

黎嘉洲也从躺椅上坐起来,拿了个小橘子边剥边道:“我最近学了埃及语。”

陶思眠疑惑:“说。”她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了埃及语。

黎嘉洲点头:“你要听什么?”

陶思眠想了想:“今天天气不错怎么说。”

黎嘉洲语速飞快:“他四面四猪。”

陶思眠:???

陶思眠微笑:“那你说这个橘子很好吃。”

黎嘉洲继续烫嘴:“他四面四格达本蛋。”

“哦,”陶思眠道,“那我也会,里假轴呜伦入贺逗湿达猪替。”

黎嘉洲:?

陶思眠朝黎嘉洲媚眼挑衅。

黎嘉洲气笑了,用橘子皮扔陶思眠,陶思眠也用橘子皮扔黎嘉洲。

两个人年龄加起来不到七岁。

宋文信收拾好桌子出去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擦干净手去找裴欣怡。

木屋后面有一大片湖,水光山色,宛如银盘。

宋文信牵着裴欣怡绕湖边散步,有些沉默。

他喜欢听鸟叫,越听心里越安静。

裴欣怡以为宋文信话少,主动找话题,叽叽喳喳给宋文信说今天在牌桌上发生的趣事。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陶总还有这一面,黎大佬和程果也很好玩,感觉大家在一起就很开心,程果和黎嘉洲总是互相看不惯,”裴欣怡想想,“要是脑洞大点就可以写相爱相杀耽美文了。”

宋文信没应。

裴欣怡又道:“我感觉打牌真的要用脑子,怪不得我妈总说打牌不得老年痴呆,要是今天你和他们打可能就不会输,你脑子好,我脑子不太行。”

宋文信唇容易干,抿了一下道:“没事,几个朋友小打小闹图个开心。”

宋文信的语气太平,裴欣怡的满腔欢喜好似被一盆冷水泼熄。

“你怎么了?”裴欣怡问,“从昨天来开始,你好像就不太开心,然后昨晚稍微好点,然后今天出去一趟又这样。”

裴欣怡思索片刻:“你有什么事吗?你有什么事的话要和我说。”

其实就是换研究方向的事,陈潜上午又给了宋文信几个参考方向,宋文信都不太满意。

他知道裴欣怡的态度,所以只能摇头:“没事啊。”

裴欣怡把手从宋文信手里挣开。

“那是因为我?”裴欣怡猜道,“觉得恋爱好些天了没有新鲜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