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0个男孩

余欢闭上眼,五年前的事浮上心头。

有那么一个小男孩,狼狈的从淤泥里爬起来,看到的是一片废墟,那废墟下压着他母妃和书童。

书童穿着他的衣裳,戴着他的长命锁替他死了。

“余欢,你这话不对啊。”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我要是不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会死?”

突然有些庆幸他去了,如果他没有去的话,余欢会怎样?

余欢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松开勾着他小指的手,整个人往桶里缩了缩,面色疲惫,口唇发白。

那一剑刺的离心脏太近了,近到他手脚冰凉,浑身无力。

余欢尽量放轻呼吸,缓和疼痛,这么保持了一会儿,才留意到四周似乎不太对。

貌似在一个草屋的廊下,和古扉的浴桶并排放着,对面是绿油油一片的菜地,还有几颗大树,树上结了累累的果子。

时间也对不上,他只闭眼了一会儿而已,天亮了?

*

花溪出了空间之后才有空细想,方才余欢虽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是血是红的,嘴唇也没有发紫,他可能不是中毒。

先入为主觉得他会咬破牙里的毒囊,因为原文里就是这么写的,加上古扉的话,更加坚信,于是给他打上中毒的标签,差点忘了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这辈子的余欢有明生和古扉,古扉那个性子,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余欢和古扉差不多,他俩是互相的,你把我看的重,我亦然。

明生在原文里已经是余欢唯一的光芒,所以就算为了明生和古扉,他也不能死。

大概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他脱离了原文,做了些其它举动?

话说回来,古扉居然也在,不知道怎么参与的,她急着处理外面的事,没来得及问。

必须要在这里惊动侍卫之前离开,否则会被困在这里。

花溪在翻墙走和出去与娆玉汇合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翻墙走,因为娆玉还有工作,她要做那个发现刺杀的‘误入者’,花溪没空浪费时间陪她演戏,空间内外的时间相差很大,她必须尽快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进空间瞧瞧余欢和古扉的情况怎么样?

古扉没什么大问题,他的伤看着大,实际上不深,在井水里泡几天,可能连疤都会消失。

古扉正是成长的年纪,又习武,时常磕磕碰碰,都是这么处理的,事后也没有留疤。

可能还要缝一缝,因为伤口太大,空间里有麻沸散,是这个时代的麻醉剂,抹上之后静等一柱香再缝,他不会觉得疼。

余欢的伤口不大,但是能让他昏迷,说明很严重,不知道井水能不能治好他?

如果不行的话,他可能会有危险,因为空间只有日常的药,也没人学医,花溪勉强懂些调养的药膳知识,养养身体还行,治不了病。

他没法子看御医的,因为丞相昭告天下,是他和他母妃娘家的余党一起混入皇宫刺杀了皇上,背着这样的罪名,根本没办法露头。

除非古扉当上皇上,或者娆玉帮忙,娆玉是丞相的人,一些小事她会妥协,这件事关系重大,余欢可是知道一切的人,比如帮着丞相刺杀皇上,一旦抖出去,旁人一定会像闻到腥的野兽,迫不及待出动,使劲挖出丞相的把柄。

丞相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娆玉很聪明,也能想透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她的不确定因素很大。

那只能靠古扉了,似乎也不行。

因为丞相和摄政王还要与二皇子的母妃娘家争斗一番。

余欢成为通缉犯,这个皇位自然老二继承,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二皇子和他母妃娘家的人。

二皇子的大舅子和宝亲王一起接手了沈将军的二十万大军,也是一股子可怕的力量,如果反,怎么也要折腾一翻。

宝亲王就是将来的摄政王,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但是眼睁睁看着皇兄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忠心下属遭殃,唇亡齿寒,宝亲王动了心思,遂与丞相联手。

他手里也有十万大军,由他压着二皇子的小舅子,坚持反对二皇子登基,称其玩物丧志,不务正业,这样的人登基是天下人的悲哀。

本来二皇子这边也是势均力敌,能战一战的,但是偏偏早年跟随皇上,没少做亏心的事,这些事还被宝亲王掌握了证据,宝亲王以此威胁,要么你们全家玩完,要么退一步海阔天空。

二皇子一党自然选择了退,如果不是手里握着十万大军,退也是不给他退的,直接摁死。

可以说实力至上,丞相和宝亲王合力各方面碾压他,手里还捏着他做亏心事的证据,没法子只能让出皇位保命。

这皇上选来选去,最后才落到古扉头上,期间最少个把月的时间,个把月余欢早就下葬了。

井水必须有用,如果不行,就要大肆搜刮宝玉,让空间进化。

空间进化,井水也会跟着进化。

花溪走到墙角,仰头朝上看,下了雨,墙是滑的,她尝试上去,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刚要往上爬,胸口突然一疼,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刺穿,捅到了前面。

花溪低头看去,是一把剑,那把剑又往里头刺了刺,剑头转动,一股子钻心的疼蓦地传来,痛的她呼吸困难。

身后有个极其嚣张的声音大笑,“妖人,朕这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踩过,你罪无可恕!”

花溪整个人倒在墙上,靠着墙勉强站着,她抖着手,做了一个虚虚握着的手势,闭上眼,空空如也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剑,陡然朝后刺去。

不是预想的割开皮肉的声音,是一种阻力,像是被什么拦截下来。

花溪极力睁开眼,余光朝后望去,剑确实刺在那人身上,但是没有深入。

她长剑一划,那人的衣裳破去,露出里面银色的软甲。

原来如此,他身上穿了软甲,剑刺不进去,只有先前的斧子能劈开,不过他还活着,说明斧子也被软甲阻去了大半攻击。

怕一斧子砍不死他,花溪加了一斧子,那一斧子有试探他死没死的用意,他居然生生忍了下来,完全像个死人,骗了她。

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狡猾的人,他不仅狡猾,还很厉害,斧子劈下来的疼痛都能忍,难怪能活到现在,也难怪娘娘,沈将军玩不过他。

丞相要不是和宝亲王合作,现在八成也凉了。

还好他死的早,没做古扉的敌人,要不然古扉完全不是对手。

必须杀了他,这个人太恐怖了!

花溪心念一动,胸口的剑被她收入空间,那把剑撑着两个人的体重,她的,和古仁狄的。

两斧子下来,他能撑到现在,凭的就是那骨子不甘和恨意。

从来没有人能将他踩在脚下,那种羞辱驱使他撑起身子站起来,雨水掩盖了他的脚步声和血腥味,叫他很顺利的得逞了。